Archive for 12月, 2005

  • 香港生活—-中央圖書館

    星期二, 12月 13th, 2005

    維多利亞公園是我很愛蹓躂的地方,雖比不上紐約中央公園,也是鋼筋森林中難得一塊绿洲。常站在公園中央張望,被四面冒出的高樓團團圍住的感覺十分有趣。
    望去右邊,心馬上收緊:一顆焦黃大門牙叢立——香港中央圖書館。這幢相信是世界上最難看的建筑(到蘇州見識了第一人民醫院門口一排房子后,這個“最難看”說法我有保留),化了六億九千萬港幣才整容成如斯俊俏模樣,拥有不中不西雜種外形,正中突兀裂開個大洞,似張開蛇口,垂下三只獠牙來,叫人不由機伶伶打冷顫。最過份是額頭上附弄風雅扮有藝術,硬嵌個古希腊神廟。人家神廟倒了十八輩子霉,跟你這么奇丑怪物扯上關係?慘不忍睹!我總匆匆逃進大門。
    敗絮其外,金玉倒其中。跨進去是很氣派的五星級酒店大堂,無數工作人員殷勤伺候在側。樓高十二層,第五層以上坐擁無敵海景,存有各地報章雜志(我不儘找到《南方周未》,還找到印度、印尼的報紙,儘管看不懂,下回還是去找找有沒非洲國家的);厚厚的紫色地毯、舒适的沙發、書桌和電腦(任由免費上网)、專人清理的洗手間、飲水機┄┄當你需要幫忙,只要假裝打電話,身后馬上閃現工作人員(比KGB還神):“請勿講電話”,你可乘機要求幫助。
    自打搬機場一蹴而就鬧了國際笑話后,圖書館不敢造次。千呼萬喚都不死出來,拖了一年多直至2001年5月才開張。主要由於電腦系統調校問題,其中最复杂的是全自動借、還書系統。現在,我常抬頭望著天花板上路軌咻d著的書發怔,不怕丟臉的說,直到今天還不會使用自助借書機。有次排隊排得不耐煩,見十岁八岁的小妹妹都哂媒钑鴻C自如,不服輸也去折騰。弄了半日,終於成功弄坏二部機子,實在不好意思再毁第三部,唯有怏怏然再去排隊。
    香港這地方如何文化沙漠,有一點很好,每個公民可免費申請圖書證,每張圖書證一次借六本書,限期二周,借了不滿意的書,第二天可立馬去還再借其它的。而且在這間圖書館借了,可在全港任何一間圖書館還。每次一口氣借六本書,看不看得完雖成問題,但捧著大叠書回家的感覺可真好,似一下子娶許多老婆回家,管它用不用得著,心里的滿足、踏實非筆墨可形容。話又說回來,在中央圖書館有個很丟臉的藏書習慣,國內出版社的圖書要多少便有多少套,台灣或者海外出版的圖書當然也有,多乎哉?不多也。比如那李醫生寫的那誰回憶錄啊,那什么廣場的paper之類, 有, 但穷你一生都別妄想借到, 全港只存二套。(MD,真想求求他們別假模假樣了,不如連這二套也別存了,看得見吃不著!)
    每逢月尾,囊中羞涩無法疯狂購物,就去中央圖書館避静,往往鉆進去忘了時間。經常捧了一大堆書,一屁股坐在地上挑选。說起來,當初指引我摸上泡网的書(《我的愛漫過你的网》?腦白金, 記不太清楚了)也在這里找到的。

    2003-10-06

  • 香港生活—-今天去看海了

    星期二, 12月 13th, 2005

    今早突然不肯去上班了,打电话告假。
    日头很晒,但不算毒, 晒在脸上热热的,又不会燃烧。我知道这天色海一定美,就去赤柱看海。上回来赤柱,人山人海,糟蹋了好风景。今天偷得浮生半日闲,正好享受。
    正对着大海的是美利楼,用一栋三十年代旧楼的原材料再建。冲上二楼一家西班牙餐厅,在白圆柱子围着长长迥廊上找一个对着大海的桌子,叫杯意大利冰咖啡,享受香脆馅饼和松软蛋糕。这是神仙过的日子,虽说简单的茶点价格足够在中等餐厅进一顿晚餐了,为了看海,义无反顾。
    碧空下的这泓海,颜色是那种孔雀蓝,蓝得清澈,蓝得目眩,蓝得人咬牙切齿,恨不得溶进去。
    海是寂寞,我则惆怅。一直营营碌碌,辜负大好风光。然而我是食人间烟火的俗人,这样的放任只好偶一为之,明天又要披甲上阵。
    青山碧海本无价, 要想欣赏都得钱!
    2002-11-21

  • 香港生活之非典時期—-我有多久没写日记了 ?

    星期二, 12月 13th, 2005

    凌晨二点半,床前鸣闹钟。一鼓作气跳起身开电视,评述员喋喋不休八挂双方阵容,发现又上当,明明三点才开始比赛,节目预告总写二点半,一次又一次我乐此不疲地上着当,那宝贵的半小时睡眠给生生骗走,愤怒。
    无可奈何洗个脸上茶馆,竟还有七八名茶客在。没人理会,连队长都是,可能嫌我蓬头垢面鬼模样?独坐品茗,楼梯声响,聊兄上来,大喜,招呼同坐。开赛,队长拋下碎银扬长而去。
    曼联又收起碧咸,亨利越发凶悍样子,球埸拚命加座,围至密不透风令人窒息,恨不得双方龙门上面都挂几件观众。
    边看边跟聊兄闲侃,五时,二比二完埸。告辞聊兄,回家再睡。
    八点,风再起时,勿勿套上黑裙黑衫黑丝袜黑皮鞋,老板离港避非典,穿成丧服样也无所谓。将书本、CD机、伞、磁盘等一股脑儿丢进乾坤袋,仔细戴好口罩出门。
    到公司开计算机,收复邮件,上客栈望望,见美人玉照,借诗献驴。开始工作,才发现资料不全做不成。去收传真,好家伙,传真迭至小山丘。本来有专人分发,去年公司瘦身裁了走,搞得传真机前文件横尸遍台,比巴格达还乱,收传真成了项费时耗力精密无比的谍报分析工作。
    今日体温36.5度。沸点时期,公司派专人帮我们每日量度体温。感觉似猪。
    与W、E出去买饭盒,沸点时期,大家再不肯餐厅进食。她们要麦当劳,我嫌燥热,吃了喉咙沙哑脸上直冒暗疮。不忍拂美人意,只好自己吃得不舒服。
    下午,公司通告:千万不要忘记阶级斗争,不对,是“千万不要忘记戴口罩!”老板来电话问沸点情况,照例用哀伤语气如实报道一次。看来他无法回来,挺着急,我窃喜。
    挨到下班精神开始不济,又头痛。
    再次仔细戴好口罩,离开公司。
    赴约。
    =====================
    已将身出浮云外,
    犹寄形于逆旅中。
    2003-4-04

  • 香港生活—-的士

    星期二, 12月 13th, 2005

    我友买了辆红色HYUNDAI小轿车,停泊在十字路口等绿灯的当下,一位中年男士利索地坐进车里,大声说:“中环码头,唔该。”我朋友没好气地回答:“先生,唔该,这个不是的士。”已经第三次了,倒不是气恼人家误将他车子当的士,而是忿忿不平上来的全是男士,没一个漂亮小姐。
    香港出租车叫“的士”,Taxi的译音,不管译得如何不合理,这叫法已得到全国人民肯定。市区一律红色,新界绿色,大屿山蓝色。在香港,除了法拉利跑车,大家都尽量避免买红色轿车。买了红色的,多半会经历我朋友那种事。试想一下,化了十几二十万元买了辆新车,未及show off,泊在路旁,突然成了的士,阿狗阿猫皆可随便往上钻,这有多么不爽呢?
    当然,我们普罗大众决不会轻易去买辆车子,倒不是付不起钱买,而是养不起;这个跟娶老婆一样,大部分人都承担得起结婚费用,但要是早算计清楚结婚之后养妻活儿的费用,有多少男人会打退堂鼓?总之,我第一个不干。在香港养一辆车,公司、住所二边停车场月租四、五千元,加上隧道费、汽油费、保险费等等,一个月杂七杂八差不多要八千多,这笔费用足够天天飞的士上下班了。
    搭的士多么舒服、爽快?“呼之即来,挥之即去”,不必再为寻找停车场、或者排队等候停车而伤脑筋;香港的士舒服整齐,一式的TOYOTA,决没有摆出国内城市那些监狱型出租车的阵状:用铁丝网或胶盾牌将司机位子围得水泄不通、针插不入,钞票要自小孔中费劲地塞过去,一派司机怕你,你又怕司机的互怕景象。香港的士干净明堂,没筑起城墙,免了乘客一坐上去便产生焦虑、紧张情绪。只是最近法律规定,无论前后座一律要绑安全带,这带给我些许麻烦的感觉,虽然为我小命着想,但我小命不值香港政府如此费心,倒是民生要多劳烦心点。
    的士是一个城市经济状况的探热针,回归前后,香港楼市、股票飙升,无论多么破烂的市区楼房,都值上百万,人人手中握着点石成金的魔棒,志高气昂,不可一世。每周末,在铜锣湾消费完毕,我们不得不绅士淑女风度皆抛下,发疯般拦截的士,经过殊死争夺才成功抢滩。
    那时候,总是乘客多、的士少。搭十几元的短程车,的士司机马上露出不悦神色,要不是香港法律保障短途乘客,会立刻赶我们下车。有些刁钻司机用对讲机大声向同行诉苦,弄得乘客心里愧疚,花十几元坐他车子似乎阻挡了他发达、对不起他全家。当时的士牌照炒至三百万以上,路上不起眼的一部的士贵过法拉利、奔驰,也难怪司机大佬面色难看。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一场金融风暴将所有人打回原型,的士业首当其冲。大量失业者涌入此行,贪图此行无需经验,等价同酬,最体现“公平”原则。司机增多的同时,乘客却大为减少。许多有房一族荣升负资财,焉有闲钱坐的士?现在,站在铜锣湾望出去,满眼都是亮着顶灯、排队等客的士。我们称之为“火龙”,火龙再现,绝非繁荣盛世,而是经济衰退,不乏讽刺意味。
    而今坐十五元一程车,没司机再给面色看。坐五十元以上,他们态度特好,非常感激你。听说超过五十元路途,还可讨价还价,我觉得这多少有点乘火打劫的意味。可怜那些司机,高峰期买下的士牌照,现也轮为负资产,徘徊在破产边缘,供款供至吐血,又竞争激烈,生意极其难做。
    有次从公司坐去中环,车厢里飘着的竟是莫扎特G大调小提琴协奏曲,立刻对司机刮目相看,聊了几句。老故事:公司收缩北移,解雇中年管理人员,家里有老有少,负财产楼要供,除了暂时开的士营生,还可做什么?
    “哎哟,去中环?肯定接不到客了,现在的中环七点后简直宵禁一样,鬼都没一个。”他苦笑着说。
    “呵呵。”我也苦笑,实在想不出什么话安慰。

    2003-09-08

  • 香港生活—-打小人

    星期二, 12月 13th, 2005

    電影《摶击俱乐部》(Fight Club),Tyler(或者Jack)創辦 任由會員互毆的摶击俱乐部。昏暗室內,二條大漢不設護具瘋狂肉摶,拳來腿往,打至皮開肉烂、鮮血長流,是為之爽。生活中,西人也有墻挂仇家相片,一飛鏢一飛鏢,鏢鏢入肉。
    但西人的泄憤方法到底不够阴毒,中國人的才有水平。古代宮中三千個小老婆爭風呷醋,常用魘鎮之術。木偶寫上情敵或皇帝的生辰八字,再扎些針之類的,用來泄憤或者嫁祸。《三國演義》里曹丕的郭貴妃用此法整死大美女甄后。
    生活在今日的繁囂都市、活得人模狗樣,精神壓抑,性格扭曲,誰沒有滿腹怨愤想發泄?誰沒個仇家情敵想狂揍?沒有“摶击俱乐部”,也不懂魘鎮之術,怎么辦?生活在香港的人有褔了,有“打小人”。
    繁榮的銅鑼灣商業區往西走十分鍾,有座鵝頸橋。別想當然,以為此地有座鵝頸一樣的橋,其實即沒河也沒橋更不鵝頸,只是昏昏暗暗高架天橋底部。据說N年前,确有小橋一座,跨越“鵝頸”般彎曲小河,文化氣息濃厚的香港人冠以“鵝頸橋”美名,沿用至今。
    準備好五十至一百元港幣,來到終年陽光罕至的天橋底下,請打小人專家“拜神婆”幫你痛打心中小人。打小人專家會在觀音像前上香,祈求法力(不知大慈大悲的觀音娘娘幾時理這碼子臭事),將寫著小人personal information的人型紙樣放在磚頭上(現代魘鎮術無須生辰八字,只需姓名、性別,方便簡宜),拿著一隻破拖鞋,一下一下狠命擊在紙小人“身上”,口中唸唸有詞,直打得小人“遍體鱗傷”方休。為令你覺得化錢值得,接著還有一套專業的打后儀式,且略過不表。
    這門藝術的惡毒之處在於要非要用只破拖鞋來打,表示小人賤格到只配得上“破鞋”;其次是打小人專家口中的念詞,老叫我著迷,中國人是多么不可思議的厚道?
    “打你個死人頭,打得你有腦不會想”
    “打你個死人手,打得你有野不會偷”(野:東西)
    “打你個死人腳,打得你有鞋不能穿”
    還有更惡毒的,譬如:
    “打你個死人嘴,打得你牙齿跌入肚,看你如何講是非”
    “打你個死人臉,打得你滿臉烂溶溶,看你如何去勾佬”
    別覺得好笑無稽,這門生意還极具經營價值,經常有人排队光顧。顧客多為女子,小人多為情敵。這叫我挺納悶,要是我有仇家,定自己拎只高跟鞋摸上門開戰好了,怎么肯出錢叫人代勞呢?這么迂回曲折解得了仇、泄得了恨嗎?除非要打的小人有權有勢,門庭深嚴,才考虑假以人手,用這種精神勝利法。前陣子,報紙報道許多市民拿了董建華的紙樣子去打,不由笑倒。
    途經“鵝頸橋”,劈劈啪啪,打小人聲此起彼落。

    2003-08-12

  • 香港生活—-机场巴士

    星期二, 12月 13th, 2005

    說起香港機場,不由想講講機場巴士。香港的機場巴士有個很趣致的名字叫“通天巴士”。一說這個名,心中想起失落的文明“巴比倫空中花園”,可能都帶有“巴”字又意含著“空”吧?“通天巴士”給我的感覺就是一坐上去會通往神秘美麗的“空中花園”。
    去機場有多種方式,最风光當然是老闆派“碌死老鼠”接送,但风光時伴著慘無人道的折磨:一路上老闆喋喋不休吩咐你跟進這事那事的,心煩上來恨不得推開車門跳出去。所以不到這種身份,要拒绝享用這種堂皇。
    新機場離市區太遠,的士需四百多元,若同行者少,便是不太合算的選擇,就算可以报销,我也不爱将公司钱浪費这里(真一模范员工,大家若请人可考虑下我)。
    專業快捷的機場快線,價格适中,但我不會選用。住港島區的我須搭地铁到中環站轉機場快線。痛苦便由此開始,拖著行李,跟著指示牌,走啊走,“山窮水儘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條”,雖然建筑師已很體貼,在二旁建了許多輸送帶,你站上去便行,但一條又一條輸送帶,還是長路漫漫無儘頭的感覺,每次在地底下兜兜转转玩這個轉車游戲,擦身而过的俊男美女如云,拖拉著行李又没法子好好观赏,烦燥得无以复加。
    豪華的通天巴士座椅比普通巴士宽大,前面电视,下面搁脚架,不管远近,一律四十五元。而且,总是没有多少人坐。在家門口跳上通天巴士,放好行李,跑上空荡荡的上层车厢,挑個前排的座位舒舒服服地挨著,孤獨地听著隨身帶的CD,散漫地觀望窗外繁華街景,享受一小時的短途旅行吧。
    旅途最精彩的一段是駛經青馬大橋,每每此時,車里面死的(睡死過去)活的都睜大雙眼,默然無語,充满仰慕之情、敬佩之心。無論晴天雨天,白天黑夜,這條化了五年時間、耗資70億港元建成的大橋,總能扣动你心弦、激起你柔情。青山碧海環繞,大橋巍巍屹立,一條條琴弦般的黑色钢缆明是承担了無比的重量,卻俊挺得紋絲不露半點風聲,象一个承受生活压力、爱情重伤的男子,表面不露声色的泰然。我没有为这座世上最長、據說抵得十級台風的吊橋感到骄傲,反而有点担心和难受,挺莫名其妙的感觉。
    過青馬大橋轉眼便到機場,下車直奔check in柜台,方便快捷,不消片刻辦妥手續轉另一架空中巴士飞天而去。不過,我总是慢悠悠墮後,很想不必下車就由此通天巴士直通上天。当然,对老人家来说,可能会忌諱些,直接通上天堂?
    2003-07-10

  • 香港生活—-机埸

    星期二, 12月 13th, 2005

    香港機埸沒搬之前,叫”啟德機場”, 位於九龍市區,驕傲地擁有二項另類世界紀錄:(1)最近市中心的(2)最繁忙機埸。舊機埸只有一條短短的跑道,起飛或降落時若机师掌握欠佳,飛机准一頭扎進海里當潜水艇。當然,坐在飛機里不知情的乘客遠沒有站在香港島這兒望過去的我来得提心吊胆。從港島望去,白色笨重的飛機一架起飛,一架降落,穿棱上下,錯落有致,輪流使用著唯一的短跑道。虽是世界上最頻繁使用的一條跑道,意外卻絕少發生,几十年来,只一架飛機沖入海里, 死了一名乘客。這是個值得炫耀的世界記錄。
    香港機埸沒搬之前,夜降香港是项十分振奋人心的观光活动。空姐會體貼地調暗機艙照明,讓大家全心全意欣賞窗外的萬家燈火。据說是世界三大夜景之一(別問我前二大是哪里,我怎會知?),果然名不虚傳,无论面对多少次,还是心折神驰。从半空俯视这颗东方明珠,星汉灿烂、繁花似锦,你會知道什麽叫天上人間,你在天上,下面翰渺的是人间, —-人間天堂。可惜如此美景, 香港机埸搬后,再无缘享受,按理机票也该退回五六百元觀光費才对,怎么所有航空公司都恬不知耻地照收舊價?可见天下鳥鸦一般黑。
    毗鄰大嶼山的新機場”香港赤臘角國際机埸”, 一九八九年計劃興建,一九九八年七月二日江澤民主席親自飛來主持開幕儀,九八年七月五日,硬是用一天时间搬迁,不惜用惨痛的亲身经历验证了“罗马不是一日建成的”。电脑系统出错,旅客滞留,行李不翼而飞,货柜愈半个月无法付運、發貨,时果疏菜全部臭烂。原想将新机埸作为香港回归一週年的贺礼,谁知欲速則不达,弄得怨声载天,面目无光,是香港人心中的一个疙瘩。
    好在新机埸由著名的福斯特设计,名牌设计师就是名牌设计师,在美國一九九九年建築博覽會中,榮獲二十世紀十大建築成就獎(又来,我怎知哪十大?),争回了些面子。别提投资多少百亿(我自己‘錯’略估計,當為500億港幣以上),飞机总算舒口气可伸手展脚任意起飞,長愈一公里的新候机室大得我从来无法好好走个遍,来来去去只见冰山一角。刚去新机埸还不太喜爱,觉得清旷平淡,了无人气。每去一次,仔细观察,慢慢懂得欣赏了,那么大的一片室内不用柱子,卸力设计得妙。代表飛行動感的翼狀屋頂呈四十五度角, 一列列开著天窗,隔熱采光,环保意念十足。
    新机埸是由大嶼山附近二個小島加上填海填来的,五十年后会慢慢往下陷。我一听不由著急,五十年后怎么办?大家说用了五十年也归本了,目光不必那么长远。想想也是,日本的關西机埸也是填海填來的,不無興灾樂祸地听說没有竣工已经开始下陷了。我们还想怎样?在这浅薄短小的时代,感情也好,生意也好,一二年回本的投资,还想來個天长地久?

    2003-06-18

  • 三生花草夢蘇州

    星期二, 12月 13th, 2005

     

    我这个人就是不厚道,好事到嘴中往往没好说话,坏事当然更极尽恶毒之能。友给我看近照,明是比之前的好样些,我硬说怎越见难看,把他气得够呛。同理,对苏州的评价也无好声好气,江浸月老师很有意见,说我口吐恶言。
    最近看了本《老苏州—-水巷寻梦》,不由想写几句苏州。写苏州文章很多,其实无人可写出苏州的真正味道。见人曾转贴一篇长文,满篇华丽锦绣词藻,还扯到巴洛克、洛可可什么的,真不知所谓。读来似只有陆文夫清淡文字,贴切苏州镌永风格。
    苏州,我不将其比作美女,它没大家闺秀的雍容华贵;也没倾国佳丽的喧嚷热闹;一定要比,更似位上点年纪、有修养、有风度的女士。须知十八无丑妇,少女总動人美丽,而上了年岁的女士,若还是好看的,那才叫真正好看。譬如林徵音女士、杨绛先生,宋庆龄、宋美龄也是越老越有味道,尤其宋美龄,九十岁简直比十九岁还有韵致。苏州便是这样一座城市,不住个三五十年,品不出其味道。
    俗言“上有天堂,下有苏杭”,讲这一句我又不服气,看杭州一泓西湖明比苏州强许多,如何苏州反排在前面?据一些饱学
    (吃饱饭没事干的?)
    老儒考证:从前,苏州的经济、繁荣、名气一直压住了杭州。苏州现在的GDP叫人刮目,这些不算什么,真正令人钦佩、值得骄傲的还是人文。三位大诗人为了苏州放弃写诗来当刺史:韋應物、白居易、劉禹錫,還有唐祝文周四大才子、影響廣遠的吴门画派,搶在天下人之前憂愁的
    范仲淹、通俗文學開山鼻祖馮夢龍等等﹔小小地方,得天独厚,歷來出四十五位文状元、五位武状元,在不行科舉制之今日,就出八十一位科學院院士。当然,这些不管我事,我只关心姑苏慕容的功夫,以其治人之道还施彼人之身,实在神往,學得一招半式行走江湖多好?
    苏州园林、刺绣、评弹、還有我无福消受的美女啊,且休提起,俗人只说食物,我最好碧螺春、大闸蟹,也别多提了,省得“鲈莼之思”,弄得上班也没心思。讲讲苏州“人家儘枕河”、“小橋流水多”的城市风貌,其实,现在没什么小桥、流水,只城外那条大运河还异常繁忙,跟二千五百年前一样。看国外的古堡、或者香港一些旧宅,区区一二百年历史便了不得了,封上玻璃、装起围栅、灯光拱照著只供参观。每每见著,我心中不免晒笑,苏州街上的房子,很随便一幢,怕也一二百年了,里面还住著人,竹杆凉著衣服呢。
    不过现在的老房子拆了许多,换上千遍一律、粗制滥造的黑瓦白墙房子,看得叫人恶心反胃。那种用鹅卵石铺成的小巷更不见了,取代的是柏油马路,当真今不如昔。住在老房子里面的居民可能很有意见:叫我们常年住在拥挤、无水、无卫生间的古董房里?就为满足你们访古寻幽的闲情雅致?确实不够人道。
    但是拆的全部都是文物古迹,想著便心疼。苏州政府何不迁居民至新区住,旧房一律修复,用来开店、开茶馆、开书场,岂不妙哉?苏州政府不是有钱么?钱用来造那么气派的政府大楼作甚?我看新衙门前面的马路真迢迢银河般宽,透出的威风唬得百姓不大敢亲近。

    2003-07-02

  • Office閑話—-孤高的英雄

    星期二, 12月 13th, 2005

    光頭哥哥拎了一張紙,走到我位子,輕聲說:今天我Last Day,請你飲果汁。
    我很意外:“啊?!”
    他怕我擔心他的生計,即刻寬人心地說:“搵到工啦,聽日返新工。”
    “這么好?”
    “就在這附近,在……”
    我“哦哦哦”地漫應著,沒听進去,光顧著想:全公司這么多人,你一個個請過來不怕破產嗎?低頭看那張紙,望見只列了十來位同事。看來,請客的對象並不多嘛,我榜上有名,可真榮幸!
    我道了謝,點了一杯橙汁。
    下午,橙汁送來了,我喝光了,還是沒有想出來,他到底是誰。
    =====
    打听到了,光頭哥哥是樓上IT部門的。不在同一樓層,估計咱倆也就狹路相逢時的點頭,結下的交情。
    知道是挨踢(IT)部門的,有點過意不去。事緣挨踢部門的哥哥們應該沒少領教過在下的咆哮。每隔一段日子,我就會拎起電話打向挨踢部門大吼:“即刻給我滾下來搞掂部死機子!”
    通常,大吼之后,他們會即刻滾下來,將我的機子搞死。然后一臉無辜地宣告:“你的機子這二天不能使用了。”
    “什么?!雖然廢廢地,剛才明明還可以用的嘛。”
    “因為,因為,現在已經我們修過了。”
    就是這么簡單!!!
    挨踢部門在公司成了眾矢之的。就在X告訴我光頭哥哥的出處時,還不忘踩上幾腳:他們粘線個,上回我mouse坏,換了三天還沒換來。
    我說小配件向來是我自己一陣旋風沖上樓去搶的,要不是嫌機子重,恐怕也會抬上樓,就站在Y們桌前立等,這一招叫“強叫化”,管用。
    其實,挨踢部門的哥哥很慘,人就這么幾丁,全公司那么多機子,雙拳怎敵四面八方機?而且,電腦的問題,千奇百怪,不是一時三刻可以搞得掂。可是,連我這么懂得體諒他們的人,耐性也只耐用三天,三天一過,還沒搞掂?對不起,我不當淑女了。
    不光挨踢部門如此,我們原本浩浩蕩蕩的人事部不幸也在公司多次大跃進式的改組中人間蒸發了,我指almost。現在,我們要遇上電腦故障或者什么的不幸事故,請儘管放心,需要support,永遠不會有support給您。倘若有什么項目要跨部門合作,需要後勤部队協助的,你會發現,個人從公關手段到外交手腕,都得到了十足磨练。PSII有一只古董游戲集錦,叫“孤高的英雄”。這名字取得實在好,孤單的、孤獨的、但技術高超的或者高傲的英雄,我非常喜歡。游戲是一名大兵抓了枝槍孤身在敵營的槍林彈雨中突進,裝備、配給、醫療沿途自取,恕無後援。在我司工作,頗有這種滋味。我們每一個人都是孤高的英雄,當然也包括挨踢部門的哥哥們。
    海明威的“丧鐘為誰而敲”,據說取意自John Donne的詩:
    “……
    沒有人是孤島,
    每個人都是大陸的一片,
    那便是一塊土地,
    那便是一方海角
    那便是一座庄園
    不論是你的,還是朋友的
    一旦海水沖走,
    歐洲就要改變小
    ……”
    按此詩意,我也續了幾句:
    那便是Ronny在歐洲眠了花宿了柳
    咱國足健兒們老是腿軟;
    那便是美國的邁克尔杰克遜鼻子快融化掉了
    香港人民足足戴著二個月的口罩上街。
    此理論固然妙,每個人皆聯成一片,但在我們公司里上班,肯定是反其道而行,每個人都遺世獨立。我們都是魯賓遜,漂流到這個公司,在孤島上工作,當孤高的英雄。
    2005-9-2

  • Office閑話—-Raise hand's labor

    星期二, 12月 13th, 2005

    L拿著一份草稿,要我幫忙,問可否修改一下,使之符合古雅和非常禮貌的要求。
    這篇東西,別說古雅禮貌,連基本的語法都狗屁不通。回天乏力,除了重寫。
    問題不在這里,我一眼窺破,這分明是CEO new Sec的活計。
    這位New Sec也真牛,新來乍到,竟然忍心對馴良的、柔弱的俺很凶!
    全因上次董事會,我不巧地被捉去通傳了一個理應由她通傳的消息。
    伊以為我搶功、出風頭,當下臉黑。
    其實,她不知道,我老早就明白“能者多勞,多勞並不多得”的公司政策,
    老早就參悟“人怕出名豬怕壯”、“棒打出頭鳥”的人生道理。
    因而,在公司的我,整天窩在位子里,將椅子調得有多低就多低,將身子縮得有多矮就多矮。恨不得將頭也縮進衣領里,再伸出一副潛望鏡來看電腦。
    直想對每一個奔經我面前的老闆施障眼術,催眠他們:不存在,我不存在,您面前的是一張空椅子。不過,您老可不要一屁股坐下來哈。
    洒家這脾性,要跟伊搶功?
    然,人心隔肚皮,無從解釋,亦無須解釋。
    反正我也不怕她,老子熟讀兵書,夜觀星相,懷揣三個表,怕你有牙?
    工作中結下梁子的好處真多,常常干勁沖天地,午后或者加班起來不容易犯困,刀光劍影,不打起十二分精神能行嗎?
    再比如跟她通電話,需將話筒扯離數十丈遠,避開《功夫》里盲人琴音那般漫來的銳利殺氣,從而使我在SARS肆虐的非常時期,幸免於難。
    好了,伊現在有求於人,知道不好意思了,托L來。
    哼,有膽得罪,倒沒臉來見人?
    我有這么小氣嗎?
    我是這么小氣的人嗎?


    很不幸,我就是這么小氣的!
    睚齜必報。
    越待我不好,越待你周到殷勤,就是要你羞愧難當、悲憤莫名!
    死區區幾個腦細胞,為她,又有什么所謂呢?
    MD!重寫。
    email給她,非常真誠地、虚假地、客套地說附上我‘slightly’修改的草稿for your reference.
    這回,完全沒我染指的痕跡了吧。
    榮耀歸於您,阿門!
    快下班,打來,非常客氣,非常地感激。
    俺非常感動,非常地不好意思:where, where,raise hand’s labor。
    2005-5-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