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妙妙之回歸

星期四, 06月 3rd, 2010

一個冬天，一直沒看見黃妙妙。有時冒著嚴寒下去找它，怎么呼唤也音訊杳然。想這么冷的 天，它別兇多吉少。2月1日天朦朦亮的時候赶搭飛機，意外地在樓下看見它，什么兇多吉少了？胖得像豬！
然后，就再也沒看見它。听說小區里有孩子虐打野猫，不知黃妙妙是不是給他們打死了？
又看見其它幾只野猫仍在，會不會黃妙妙被那些野猫欺負死了？
總之，我天天跑去野猫食堂，天天找不見黃妙妙，也有點死心了。
今天跑好步，喘著氣，心里一個犹豫：要不要樓下再走幾步放松下？突然，熟悉的猫叫沖著我而來，扭頭一看，一只又瘦又脏的小黃猫向我大叫著飛奔而來，我愣了 一下，幾乎沒認出它來。它急得搖了搖尾巴，看見它比平常猫短了半截的尾巴，我終于肯定，它就是久別的黃妙妙。四個月不見，瘦成這樣了啊！以前又光又滑的毛 也暗然無色、杂亂如草。

(以前我两只手捉也捉不住它，現在這么瘦 骨嶙峋，不盈一握。右耳上花缺一小口是老傷口。)
它沖著我大叫，顯是還認得我。而且，餓得慌。
我給它買好的猫糧、肉腸，一直找不到它，正不知怎么處理。失而复得它，大喜過望，連忙關照它坐在門口，奔上樓給它拿來水和吃的。它像以往一樣乖乖地坐在門 口等。

餵它吃的時候，它明顯比之前緊張，不時東張西望，留意周圍的動靜。看來，吃了不少苦。看著它緊張的樣子，不知道安撫它好呢，還是由它保持警 覺。因為它這么笨又這么胆小、沒用，無論人還是猫，都不是對手，保持警覺對它的生存有好處。

（餵它的時候，它性急得直往我身上爬，膝 盖上一個猫腳印!）

吃好，它一直鉆在我腿边，挨著我，才敢坐一會兒。身上的毛，都一扎一扎的，上面全是泥巴，和，我想有蚤子吧。它以前一直吃好許多美食，大腹便便地將自己毛 舔得干干淨淨，現在它如惊弓之鸟，没落到連毛也不打理了。我替它搔了搔头颈，它側著頭，一動不動，很受用。
上樓的時候，它站在門口探著身體想往里面走，弄得我大門也不好關。這是從前從沒有的現象，以前它安守戶外，從來不會表達出想跟進樓去的意願。不知道是不是 被欺負得厉害，實在不适應野外生存？可是我也沒辦法照顧得它很久啊！唉！

茉莉花、桂花和猫糧

星期三, 10月 28th, 2009

茉莉花
前陣子一半枯一半榮的茉莉花總算給我種出了花，開了二遭。現在眼見又不成了，我整天打著什么時候扔掉它的主意。貼張開花的樣子存念，此情不再。

桂花
今年的桂花開得很夸張。

猫糧
平身第一次買猫糧，居然是為樓下那只流浪猫。也不懂什么牌子，胡亂買了偉嘉，因為上面印的猫猫漂亮。火腿腸也是黃妙妙的至愛，專買給它。我真是弓型虫進腦。

黃妙妙的二次戰役

星期六, 10月 3rd, 2009

1

看看書，我說，想妙妙了。
“那去看吧。”
合上書本，帶了二根它最愛的肉腸（平時只給一根，這天也不知道為什么那么慷慨），欣然下樓。
平時黃妙妙總蹲在門口，今天杳無踪迹。
左、右叫喚：“妙妙，妙妙～”，平時一條黃影會一边“喵，喵～”大叫一边飛快地串過來，今天杳無踪迹。

悻悻地罵：小畜生不知又野去哪兒了。

2

黃妙妙失踪了一個星期，因為它有失踪的不良紀錄，所以也不會少見多怪，只是看不見它嘴里會叨念：哼，又不在。
一個星期后，它回來了，完好無缺。就是有點小狼狽，那天下雨，它身上的毛沾成一撮一撮的，撫摸了它一會兒，我手心全黑了。

“你野去哪里了？”責問它，它低著毛茸茸的頭，“喵喵”叫，不肯告訴我，或者告訴我了，沒有人替我翻譯猫語。
“跟女朋友出去旅遊？”我問它，它低著毛茸茸的頭，“喵喵”叫。

你都司馬迁了，找什么女朋友？
我背著它嘀咕，怕它听懂了傷心。

3

這是一只司馬迁猫，觀察了良久得出的結論。
有時候我問它：“你的小雞雞哪里去了？”它不理我。
“誰動了你的小雞雞？”換一個問法，它背著我，好像在說我真無聊。

4

妙妙很是安分了一段日子。
我做熱身，它就往我腿上蹭，或在我跨下鉆來鉆去。
要么就往我跑鞋上翻倒就睡，──我心愛的淡灰色襯粉紅镰刀的新NIKE跑鞋唷！

有一次，它的頭企圖枕在我的腳背上，我正在做弓步，腳背和腿形成斜坡很大，它就往下滑去，頭“叭”地一聲摔在磚地上。
大家都笑起來了，它爬起來，裝一點事也沒發生。

5

“你們养的猫啊？這只猫真是太可愛了，只在門外，從來不會跟進大門。”
“你們养的猫啊？這只猫可親人了。上回叮著一個姐姐叫，結果人家上樓拿了二只包子回下來給它吃，它吃的。”
“你們养的猫啊？給你們养得好肥啊，不過這只猫給你养刁嘴了，以前給它吃雞骨頭還吃，現在不吃了，只肯吃猫糧。”

時間長了，我不再申辯它不是我养的猫了，尤其當它乖乖趴在我腳下，我一只手在它身上的時候。

6

邻居們反應的問題是一個問題，它挑食。

有一回，拿了點魚拌飯給它，它聞了聞，不吃。
除了猫糧、肉腸、小鲫鱼，其它食物沒見它吃過，連清水，都要好哄歹哄才吃一點。有時候，它一口氣吞掉三碟水，我們居然像伺服到龍顏大悅一樣高興。

作為一只家猫，挑食無傷大雅；作為一只野猫，既便它再有教养，也不能挑食。
我打算給它去買點猫糧。哪種牌子的好？

7

每次熱身好，去跑步，就上演十八里相送。
它例必跟了我們出去，送好遠，才依依不舍地留在原地目送。

有時，我熱身，它在我身边睡倒在地。為免十八里相送又上演，熱身好我們就悄悄跑開。
這只笨猫反應不是一般的迟钝，過了三、四秒才反應過來，一骨碌爬起來追赶。

8

反應迟钝，令我担心它的野外生存能力。
果然，挑戰上門來了。

有一次，喂好它正撫摸它，摸著摸著，它突然發出“呜呜”聲串前趴在地上，前面草地上，有一只黃猫，另一只黃猫，比妙妙小，比妙妙瘦。
两只猫“猫猫”、“呜呜”對峙了一陣。要打架了，妙妙那么肥又刚吃飽，這還是它的地盤，一定可以打赢的。
誰知妙妙只“呜呜”郤不向前，小黃猫一步一步逼上來了。
突然，妙妙大叫一聲，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串進我身边的紙板里，我站的位置刚好有一條缝，可以看見它惊恐的擠在黑暗中的臉，瞪大了圓眼可怜巴巴地望著我。
我倒~！給你吃給你喝為你massage還要替你打走其它野猫啊？！

小黃猫走后好久，妙妙才肯從紙板后出來，跑到我身边，搭拉著腦袋，很委屈的樣子。
我們都笑坏了：“原來你是這么二的猫啊！”
它別轉身，跑上台階獨自呆著。看來，此事對它打擊很大，需要冷靜冷靜。

9

之后，看見它就笑它“二”。
每次笑它，它就別轉身很酷地不搭理我們。

幾天后，又在給它massage的時候，摸著摸著，它的身子怎么僵直起來？它蹲在地上又“呜呜”叫起來。
我赶緊縮手，一看，有只黑不溜秋的小鹿犬跑過來。這只犬太丑了，大家都知道我素喜歡狗，看見這只所謂的小鹿犬也不由地皱眉。
這只小黑犬一边吠一边往這边過來，只見一道黃光，妙妙扑了上去，沖著小黑犬的頭就抓。
小黑犬吓了一大跳，一边拚命大叫，一边反扑。妙妙退后幾步，伏在地上，盯著小黑犬，再次扑上去。妙妙氣勢汹汹，身法靈動，一掃幾天前的怯懦樣。小黑犬吓得边逃边“汪汪”大叫，一會兒又心有不甘，回頭來追妙妙。
妙妙鉆到汽車底下，小黑犬圍著汽車兜圈，狂叫，任它的主人怎么叫也不理會。結果它主人捉住它，“啪啪”二記頭皮，它才跟著主人走，一边走一边憤憤不平地悲鸣著。

妙妙施施回到我身边，坐下，一边盯著打我們面前經過的小黑犬和它的主人。
小黑犬吓得閃閃縮縮，繞道而走。

我們哈哈大笑：“sorry，不知道你原來听懂我們的話了，收回收回，你不是一只很二的猫，你是勇敢的妙妙。”

10

一天最美好的時分是，跑好步，和妙妙在台階上坐。
天開始黑了，四周靜下來，空氣中弥漫著青草味。
妙妙坐在身边，放大瞳孔的眼睛漆黑滾圓，凝視著遠處。
我們都沉默不語，唯有蟋蟀在阶下吟唱。

一只有教养的野猫

星期日, 08月 30th, 2009

1

我叫它“妙妙”。
幾個月前，我去開信箱，頭頂上突然傳出“喵～喵～”的叫聲，抬頭，一只黃色小猫蹬在信箱上的半墙，沖著我叫。我儘量保持鎮定，繼續自己的動作，心里很怕它跳過來抓我。它沒有，叫，好像是跟我say hello。
某人說的，對一樣東西的恐惧緣自於不了解。我對猫一點兒也不了解，也沒打算去了解。我一直不喜歡猫，經常戲稱愛猫者乃弓型虫入腦。
可是，這只小黃猫常常在大門口出没，走出走進，見得多了，我不惧怕它了。
非但不怕它，如果經過門口沒看見它，若有所失。
2
有一陣子，大概半個月左右吧，沒看見它，開始担心起它來了。前前后后找了一圈，沒找著。
過二天，它突然回來了，變得很瘦，頭頂上的毛掉了一小撮，不知道去哪混的，顯然是打過架來著。
3

有一次超市回來，下的士的時候，一看，笑坏了，人家門口有石獅子，我家門口有黃老虎，它就這樣像看門狗一樣趴著，看每個人進進出出。我們走近，它站起來，圍著我們買的大包小包一一嗅過，然后大叫起來。看起來很餓了，只好拆了一根肉腸給它吃，……沒有魚。
肉腸的包裝巨難拆，拆了半天，儘管很餓了，它抬頭大叫著，滿眼熱切，但決不伸爪子來抢。
這時候，我們看出，它居然是只很有教养的猫。
肉腸被它三下二下吞掉了。怕它渴，上去拿了點涼開水給它喝，又“咕咚咕咚”喝個精光。
4
只喂了一次，它就將我們劃入它老友一類了。
傍晚，下去跑步，它只要一看見我們，就會窜過來，身子直往我們腳上蹭，繞到我前方伸懒腰，往地上一躺，四足朝天露出白花花的肚皮，討和它嬉戲。太熱情了，這還是一只野猫，比家猫還熱情。有時，它會去跟別人玩，可是，只要我們老遠叫一聲“妙妙”，它立馬抛下人家，就直奔回來了。這經常令我疑惑它到底是猫還是狗？是我养的還是野生的？
做跑步前的熱身，它就蹲在一边守著我們，遠遠望過來，好像身边趴了一條黃狗。据我所知，家猫也未必這么親主人。汽車開過，我一边讓車子一边想去叫躺在路中央的它。不勞我們叫，它早一個翻身一溜烟跑到石階上，探頭張望，等汽車開走了，又施施然跑回來。如果經過的人對它投以憎怕的眼神，它也會爬起來，閃到一边，等人家走過了，才回來趴在我們身边。真是猫精啊！
我們開跑的時候，它往往顯得犹豫不決，跟、還是不跟著跑好。有時跟著跑了十來步，我知道猫認路很笨的，怕它迷路，說：回去吧，它像听懂一樣，就走回去門口附近，站定了目送我們跑。
5
時間長了，我越來越怀疑它听得懂人話。
有一次雨停，開門出去，不知蹲在樹叢哪角落的它赶緊屁顛屁顛奔過來向我們say hi，熱情得又直往我身上蹭。我指著它的后腳：“你怎么這么脏啊？去哪個泥塘子里滾了，也不舔干淨？”它听了立馬轉頭去舔后腿。
它在門口流连，跟在人腳后，卻十分懂得分寸，不會跟進大門去，絶不雷池一步。有一次，我拉開大門，它伸頭擱在門隙張望，我說：“喂，不要進去啊，出來。”
它轉身就退到一边去了。
6
自從這只猫體現出異乎尋常的領悟力和對我們分外亲昵后，我對猫一向的不喜和堅決不做弓型虫患者的決心早丟到爪哇國去了，不止一次想：將它抱回去吧，收养它吧。可是，將它圈养在家並不見得幸福，周圍的人待它都很好，沒有欺負虐待它的，有人固定每天喂它。從它的身體毛色來看，長得還是挺健康，尤其最近比它失踪回來丰腴了許多，除了后爪有一點點泥。而它是DD又不必担心它會經常遭雄猫耍流氓，少了一層顧忌（因為它老是圍著我撒嬌，以異性相吸的原理，我的推斷加上目測，它是DD。）
換了我是它，我覺得我會喜歡自由自在的生活。
7
今天跑步和它玩耍的時候，發現它叫聲有點嘶啞，怀疑天熱，渴的。于是，又去拿涼開水給它喝。它喝了許多。

晚上有剩魚想給它吃，出去找了半天，沒找到它，不知道它在自己的小窝睡覺呢還是它也有它的夜生活？乘著找猫，干脆兜了一圈，涼风習習，竹影疏疏，夾上幾聲虫鳴，真是如此良宵……，卻為找黃猫猫立风中。
后來終于在黑暗中找見一只猫，──不是黃猫，是只白猫。它一看見我們，“嗖”地一聲跑掉了，像普通正常的猫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