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chive for 08月 13th, 2006

  • 莫扎特,Divertimento in F, K.247

    星期日, 08月 13th, 2006

    一些外國電影描寫法國貴族,──真正的法國貴族,不是“兄弟我在英國的時候”那種,經常可以看見戴著白色假發、穿著半統長袜尖頭鞋的貴族們和鯨骨撐得大裙巴和緊束的細腰不成比例的貴婦們游弋在花園里,發出陣陣神經質的笑聲。
    陽光燦爛,草地噴泉。一旁的樹荫底下,總有穿著黑色禮服的樂師演奏助興,曼妙的弦樂飄揚,喜氣洋洋,其樂融融。
    這種場合演奏的音樂,多半是“嬉游曲”(Divertimento,或有其它譯法),原先的組曲、舞曲,拿來派這用場了,供貴族們迎賓消遣,“放松神經”。貴族們的神經特別脆弱,動不動就要昏厥崩潰自殺什么的。后來,這種嬌嫩習氣漫延至网絡上,屢見明明也不是貴族的ID一言不中听便尋死覓活。可能需要多听听這種“嬉游曲”。
    1776年,20岁的莫扎特寫了一首嬉游曲Divertimento in F,
    K.
    247,天才動筆,自然不同凡响,此嬉游曲摆脫了原本只在室外走廊上過道間的襯托者身份,登堂入室,成為室內音樂(Chamber
    Music)。
    對我來說,它的旋律異常奇特,一听鍾情,中邪似的翻來复去听,百听不厭。小提琴奏出的音符如只燕子在高空的樹杆上翩飛獨舞,委婉,細膩而抒情;中低音提琴發出類似鋸木的聲音伴和,平穩反复,鈍里鈍氣的。
    燕子呢喃著和下面鋸木聲對話,訴說著自己的愛情遭遇,或者身被施了魔法的無奈,或者離鄉千里望斷天涯路
    ……。鋸木聲以溫和寬厚的言辭織成一張安慰的网,將孤單的燕子托在网里,單調的重复,漸响漸緩的聲音,不離不棄,兩下交融。
    Mozart
    Divertimento in F, K. 247 
    4. Adagio 7.05
    很抱歉,找不到聯接,自己找吧,或去買盤CD欣賞。

     

  • 《天下殘局》,讀後感二

    星期日, 08月 13th, 2006


    譚伯牛先生在《天下殘局》書里提到蘇州“貴潘”家的潘世恩,說他毫無政績,“不痛不痒”──榮耀及身而止,名字與身俱滅。我立刻拿出我在豆瓣网領教過的那位重慶仁兄的那副嘴臉:豈容他人批評家鄉人?(這位重慶仁兄第二天將他自詡只可能淺薄一些但絶不會無知的“移河”創舉評論刪掉了)。
    我到底要稍微比那位重慶仁兄好些兒,起碼跑去查看了書。沒奈何,也無法翻案,發現“四朝元老”潘老家伙除了擅長保養,在長壽方面跑赢多位皇帝外,從政上乏善可陳,真可謂毫無建樹。最了不起的,可能要算拒絶投和紳門下及推薦林則徐這二件吧?
    潘世恩還是在其他方面比較有“功績”,譬如在蘇州臨頓路鈕家巷為其父潘奕基建宅並“鳳池园”一座。宅第今尚存三路四井,占地2100平方多米,算為蘇州古民居建築貢獻了一份力量。鳳池园已廢,不過,潘世恩長子潘曾沂曾請多位畫家所繪《臨頓新居圖》並文人題咏作品尚存部分,也算為中國詩畫貢獻了一份力量。
    看來,清朝不“千秋萬代”也難,權臣的政績在為老爸興建大宅,由其子和一班文人墨客吃吃喝喝、唱唱咏咏過日子。


    八卦消息一則:潘世恩生五子五女,五女全嫁汪姓女婿。
    怎么做到的呢?


    《天下殘局》書里提到潘世恩孫潘祖荫(潘世恩四子潘曾綬之子)的大孟鼎,曾和另一大克鼎深埋於蘇州南石子街潘宅(潘世恩三子潘曾瑩宅)地下。潘家曾經趾高气扬,刻有“天下三宝有其兩”印章一枚(當時另有一毛公鼎很著名)。說明那時社會治安條件挺好,相信現在就沒有人肯這么直白露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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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圖:大孟鼎)
    近讀《封神演義》,對青銅器發生興趣。想不到譚伯牛先生提到大孟鼎,猛然發現大孟鼎、大克鼎曾經出現在我所生活的這片土地底下。世界上的事阿,哈哈。


    錄潘曾沂《小鷗波館詩鈔》詩一首
    送郭與可孝廉儀霄南下
    古處世情淡
    奇文俗眼驚
    此心冰雪淨
    縱目水雲平
    塵外鶴相語
    靜中琴一鳴
    茫茫人海濶
    獨與鷺鷗盟

  • 《天下殘局》,讀後感一

    星期日, 08月 13th, 2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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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拜讀畢《天下殘局》。除幾篇曾在泡网讀過的文章,余皆一一細讀,連同所有註解。整書來看,“咸同紀事”趣味盎然,然和后“史林識小”、“清史管窺”二章风格相迥。竊以為前一章和后兩章宜分冊編印。
    “史林識小”、“清史管窺”一重文、一重史,再三讀之,釋卷仍反思,真正好文!其中三文,尤喜:“黃仁宇的三道屏风”、“張荫麟的幸與不幸”、“盛世之衰”。
    “黃仁宇的三道屏风”风流蘊藉,讀后余味縈繞。“張荫麟的幸與不幸”一文,這段文字,“鄙見與之亦同調”,一定要摘錄出來:
    (張荫麟)書中《所謂“中國女作家”》一文,對以冰心為代表的“立于女子之傳統的地位而著作”的“女士”們极尽嘲諷之能事,說她們不過是前代袁枚“女弟子”之流亞,“言作家而特标女子,而必冠以作者之照相”,“作品署名之下必綴以‘女士’二字”,而所書寫者,莫非“毫無藝術意味之Sentimental rubbish”(按,直譯為“感性垃圾”,參考王蒙譯法,則不妨譯作“酸饅頭渣”),以中學生作文标準衡量,“至多不過值七十分左右”。(《天下殘局》,196頁)
    讀來我也莞爾,莞爾間不免感嘆:袁枚“女弟子”起碼還有幾份姿色的吧?中學生的作文起碼還是可以勉強讀懂的吧?現在我們所看見的“女作家”呢?遠的不說,就近的來講,最近泡网客棧,也上演了一出出《客棧目睹之怪现象》的好戲。


    譚伯牛先生在扉頁題請我留意一下錯別字。慚愧,書讀完,未曾剔出一字,有辱使命。反倒承蒙他在“清史管窺”將一些因繁簡字體轉化而出現問題的字一一勾出,並予以親筆校正。嚴謹仔細,令我誠惶誠恐。
    163頁,“老豆”,亦作“老竇”。有說源出竇禹鈞教子有方,後五子登科的故事,以表示對父親極端尊崇。也有說順德語的“老頭”,即“老豆”,以表示對父親极端的不尊崇。錄此一笑。


    這浮世,能靜心做學問,好好讀讀書寫寫文章,如譚伯牛先生者,實在難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