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chive for 12月 13th, 2005

  • 香港生活—-机埸

    星期二, 12月 13th, 2005

    香港機埸沒搬之前,叫”啟德機場”, 位於九龍市區,驕傲地擁有二項另類世界紀錄:(1)最近市中心的(2)最繁忙機埸。舊機埸只有一條短短的跑道,起飛或降落時若机师掌握欠佳,飛机准一頭扎進海里當潜水艇。當然,坐在飛機里不知情的乘客遠沒有站在香港島這兒望過去的我来得提心吊胆。從港島望去,白色笨重的飛機一架起飛,一架降落,穿棱上下,錯落有致,輪流使用著唯一的短跑道。虽是世界上最頻繁使用的一條跑道,意外卻絕少發生,几十年来,只一架飛機沖入海里, 死了一名乘客。這是個值得炫耀的世界記錄。
    香港機埸沒搬之前,夜降香港是项十分振奋人心的观光活动。空姐會體貼地調暗機艙照明,讓大家全心全意欣賞窗外的萬家燈火。据說是世界三大夜景之一(別問我前二大是哪里,我怎會知?),果然名不虚傳,无论面对多少次,还是心折神驰。从半空俯视这颗东方明珠,星汉灿烂、繁花似锦,你會知道什麽叫天上人間,你在天上,下面翰渺的是人间, —-人間天堂。可惜如此美景, 香港机埸搬后,再无缘享受,按理机票也该退回五六百元觀光費才对,怎么所有航空公司都恬不知耻地照收舊價?可见天下鳥鸦一般黑。
    毗鄰大嶼山的新機場”香港赤臘角國際机埸”, 一九八九年計劃興建,一九九八年七月二日江澤民主席親自飛來主持開幕儀,九八年七月五日,硬是用一天时间搬迁,不惜用惨痛的亲身经历验证了“罗马不是一日建成的”。电脑系统出错,旅客滞留,行李不翼而飞,货柜愈半个月无法付運、發貨,时果疏菜全部臭烂。原想将新机埸作为香港回归一週年的贺礼,谁知欲速則不达,弄得怨声载天,面目无光,是香港人心中的一个疙瘩。
    好在新机埸由著名的福斯特设计,名牌设计师就是名牌设计师,在美國一九九九年建築博覽會中,榮獲二十世紀十大建築成就獎(又来,我怎知哪十大?),争回了些面子。别提投资多少百亿(我自己‘錯’略估計,當為500億港幣以上),飞机总算舒口气可伸手展脚任意起飞,長愈一公里的新候机室大得我从来无法好好走个遍,来来去去只见冰山一角。刚去新机埸还不太喜爱,觉得清旷平淡,了无人气。每去一次,仔细观察,慢慢懂得欣赏了,那么大的一片室内不用柱子,卸力设计得妙。代表飛行動感的翼狀屋頂呈四十五度角, 一列列开著天窗,隔熱采光,环保意念十足。
    新机埸是由大嶼山附近二個小島加上填海填来的,五十年后会慢慢往下陷。我一听不由著急,五十年后怎么办?大家说用了五十年也归本了,目光不必那么长远。想想也是,日本的關西机埸也是填海填來的,不無興灾樂祸地听說没有竣工已经开始下陷了。我们还想怎样?在这浅薄短小的时代,感情也好,生意也好,一二年回本的投资,还想來個天长地久?

    2003-06-18

  • 三生花草夢蘇州

    星期二, 12月 13th, 2005

     

    我这个人就是不厚道,好事到嘴中往往没好说话,坏事当然更极尽恶毒之能。友给我看近照,明是比之前的好样些,我硬说怎越见难看,把他气得够呛。同理,对苏州的评价也无好声好气,江浸月老师很有意见,说我口吐恶言。
    最近看了本《老苏州—-水巷寻梦》,不由想写几句苏州。写苏州文章很多,其实无人可写出苏州的真正味道。见人曾转贴一篇长文,满篇华丽锦绣词藻,还扯到巴洛克、洛可可什么的,真不知所谓。读来似只有陆文夫清淡文字,贴切苏州镌永风格。
    苏州,我不将其比作美女,它没大家闺秀的雍容华贵;也没倾国佳丽的喧嚷热闹;一定要比,更似位上点年纪、有修养、有风度的女士。须知十八无丑妇,少女总動人美丽,而上了年岁的女士,若还是好看的,那才叫真正好看。譬如林徵音女士、杨绛先生,宋庆龄、宋美龄也是越老越有味道,尤其宋美龄,九十岁简直比十九岁还有韵致。苏州便是这样一座城市,不住个三五十年,品不出其味道。
    俗言“上有天堂,下有苏杭”,讲这一句我又不服气,看杭州一泓西湖明比苏州强许多,如何苏州反排在前面?据一些饱学
    (吃饱饭没事干的?)
    老儒考证:从前,苏州的经济、繁荣、名气一直压住了杭州。苏州现在的GDP叫人刮目,这些不算什么,真正令人钦佩、值得骄傲的还是人文。三位大诗人为了苏州放弃写诗来当刺史:韋應物、白居易、劉禹錫,還有唐祝文周四大才子、影響廣遠的吴门画派,搶在天下人之前憂愁的
    范仲淹、通俗文學開山鼻祖馮夢龍等等﹔小小地方,得天独厚,歷來出四十五位文状元、五位武状元,在不行科舉制之今日,就出八十一位科學院院士。当然,这些不管我事,我只关心姑苏慕容的功夫,以其治人之道还施彼人之身,实在神往,學得一招半式行走江湖多好?
    苏州园林、刺绣、评弹、還有我无福消受的美女啊,且休提起,俗人只说食物,我最好碧螺春、大闸蟹,也别多提了,省得“鲈莼之思”,弄得上班也没心思。讲讲苏州“人家儘枕河”、“小橋流水多”的城市风貌,其实,现在没什么小桥、流水,只城外那条大运河还异常繁忙,跟二千五百年前一样。看国外的古堡、或者香港一些旧宅,区区一二百年历史便了不得了,封上玻璃、装起围栅、灯光拱照著只供参观。每每见著,我心中不免晒笑,苏州街上的房子,很随便一幢,怕也一二百年了,里面还住著人,竹杆凉著衣服呢。
    不过现在的老房子拆了许多,换上千遍一律、粗制滥造的黑瓦白墙房子,看得叫人恶心反胃。那种用鹅卵石铺成的小巷更不见了,取代的是柏油马路,当真今不如昔。住在老房子里面的居民可能很有意见:叫我们常年住在拥挤、无水、无卫生间的古董房里?就为满足你们访古寻幽的闲情雅致?确实不够人道。
    但是拆的全部都是文物古迹,想著便心疼。苏州政府何不迁居民至新区住,旧房一律修复,用来开店、开茶馆、开书场,岂不妙哉?苏州政府不是有钱么?钱用来造那么气派的政府大楼作甚?我看新衙门前面的马路真迢迢银河般宽,透出的威风唬得百姓不大敢亲近。

    2003-07-02

  • Office閑話—-孤高的英雄

    星期二, 12月 13th, 2005

    光頭哥哥拎了一張紙,走到我位子,輕聲說:今天我Last Day,請你飲果汁。
    我很意外:“啊?!”
    他怕我擔心他的生計,即刻寬人心地說:“搵到工啦,聽日返新工。”
    “這么好?”
    “就在這附近,在……”
    我“哦哦哦”地漫應著,沒听進去,光顧著想:全公司這么多人,你一個個請過來不怕破產嗎?低頭看那張紙,望見只列了十來位同事。看來,請客的對象並不多嘛,我榜上有名,可真榮幸!
    我道了謝,點了一杯橙汁。
    下午,橙汁送來了,我喝光了,還是沒有想出來,他到底是誰。
    =====
    打听到了,光頭哥哥是樓上IT部門的。不在同一樓層,估計咱倆也就狹路相逢時的點頭,結下的交情。
    知道是挨踢(IT)部門的,有點過意不去。事緣挨踢部門的哥哥們應該沒少領教過在下的咆哮。每隔一段日子,我就會拎起電話打向挨踢部門大吼:“即刻給我滾下來搞掂部死機子!”
    通常,大吼之后,他們會即刻滾下來,將我的機子搞死。然后一臉無辜地宣告:“你的機子這二天不能使用了。”
    “什么?!雖然廢廢地,剛才明明還可以用的嘛。”
    “因為,因為,現在已經我們修過了。”
    就是這么簡單!!!
    挨踢部門在公司成了眾矢之的。就在X告訴我光頭哥哥的出處時,還不忘踩上幾腳:他們粘線個,上回我mouse坏,換了三天還沒換來。
    我說小配件向來是我自己一陣旋風沖上樓去搶的,要不是嫌機子重,恐怕也會抬上樓,就站在Y們桌前立等,這一招叫“強叫化”,管用。
    其實,挨踢部門的哥哥很慘,人就這么幾丁,全公司那么多機子,雙拳怎敵四面八方機?而且,電腦的問題,千奇百怪,不是一時三刻可以搞得掂。可是,連我這么懂得體諒他們的人,耐性也只耐用三天,三天一過,還沒搞掂?對不起,我不當淑女了。
    不光挨踢部門如此,我們原本浩浩蕩蕩的人事部不幸也在公司多次大跃進式的改組中人間蒸發了,我指almost。現在,我們要遇上電腦故障或者什么的不幸事故,請儘管放心,需要support,永遠不會有support給您。倘若有什么項目要跨部門合作,需要後勤部队協助的,你會發現,個人從公關手段到外交手腕,都得到了十足磨练。PSII有一只古董游戲集錦,叫“孤高的英雄”。這名字取得實在好,孤單的、孤獨的、但技術高超的或者高傲的英雄,我非常喜歡。游戲是一名大兵抓了枝槍孤身在敵營的槍林彈雨中突進,裝備、配給、醫療沿途自取,恕無後援。在我司工作,頗有這種滋味。我們每一個人都是孤高的英雄,當然也包括挨踢部門的哥哥們。
    海明威的“丧鐘為誰而敲”,據說取意自John Donne的詩:
    “……
    沒有人是孤島,
    每個人都是大陸的一片,
    那便是一塊土地,
    那便是一方海角
    那便是一座庄園
    不論是你的,還是朋友的
    一旦海水沖走,
    歐洲就要改變小
    ……”
    按此詩意,我也續了幾句:
    那便是Ronny在歐洲眠了花宿了柳
    咱國足健兒們老是腿軟;
    那便是美國的邁克尔杰克遜鼻子快融化掉了
    香港人民足足戴著二個月的口罩上街。
    此理論固然妙,每個人皆聯成一片,但在我們公司里上班,肯定是反其道而行,每個人都遺世獨立。我們都是魯賓遜,漂流到這個公司,在孤島上工作,當孤高的英雄。
    2005-9-2

  • Office閑話—-Raise hand's labor

    星期二, 12月 13th, 2005

    L拿著一份草稿,要我幫忙,問可否修改一下,使之符合古雅和非常禮貌的要求。
    這篇東西,別說古雅禮貌,連基本的語法都狗屁不通。回天乏力,除了重寫。
    問題不在這里,我一眼窺破,這分明是CEO new Sec的活計。
    這位New Sec也真牛,新來乍到,竟然忍心對馴良的、柔弱的俺很凶!
    全因上次董事會,我不巧地被捉去通傳了一個理應由她通傳的消息。
    伊以為我搶功、出風頭,當下臉黑。
    其實,她不知道,我老早就明白“能者多勞,多勞並不多得”的公司政策,
    老早就參悟“人怕出名豬怕壯”、“棒打出頭鳥”的人生道理。
    因而,在公司的我,整天窩在位子里,將椅子調得有多低就多低,將身子縮得有多矮就多矮。恨不得將頭也縮進衣領里,再伸出一副潛望鏡來看電腦。
    直想對每一個奔經我面前的老闆施障眼術,催眠他們:不存在,我不存在,您面前的是一張空椅子。不過,您老可不要一屁股坐下來哈。
    洒家這脾性,要跟伊搶功?
    然,人心隔肚皮,無從解釋,亦無須解釋。
    反正我也不怕她,老子熟讀兵書,夜觀星相,懷揣三個表,怕你有牙?
    工作中結下梁子的好處真多,常常干勁沖天地,午后或者加班起來不容易犯困,刀光劍影,不打起十二分精神能行嗎?
    再比如跟她通電話,需將話筒扯離數十丈遠,避開《功夫》里盲人琴音那般漫來的銳利殺氣,從而使我在SARS肆虐的非常時期,幸免於難。
    好了,伊現在有求於人,知道不好意思了,托L來。
    哼,有膽得罪,倒沒臉來見人?
    我有這么小氣嗎?
    我是這么小氣的人嗎?


    很不幸,我就是這么小氣的!
    睚齜必報。
    越待我不好,越待你周到殷勤,就是要你羞愧難當、悲憤莫名!
    死區區幾個腦細胞,為她,又有什么所謂呢?
    MD!重寫。
    email給她,非常真誠地、虚假地、客套地說附上我‘slightly’修改的草稿for your reference.
    這回,完全沒我染指的痕跡了吧。
    榮耀歸於您,阿門!
    快下班,打來,非常客氣,非常地感激。
    俺非常感動,非常地不好意思:where, where,raise hand’s labor。
    2005-5-9

  • Office闲话—-再見老總(二)

    星期二, 12月 13th, 2005

    才回公司,老總打給我:“你是我公司唯一親人,不好不告訴你,我今天最后一天。”
    “啊?!”
    意外又意料中。
    之前一天,他正出差,十二道金牌招回京。我們都深知不妙。當時,他狂燥:“士可殺不可辱,老子不干了。”
    拂袖,公司並未力挽。這,對封建意識濃厚的他來說,無疑顏面掃地。
    黯然離去。
    他在公司最后一餐,對面的雲南菜館,唯我餞行。
    大家都食不下咽,他到底意難平,我則彷徨無計。
    最后,難得地,我搶到了帳單。
    傍晚,在公司樓下門前台階上,目送拎了二個大袋子的他鴨步而去,呆立半晌。
    我抬頭望望叫高樓大廈擠出的一小方天空,污穢渾濁。
    某些事,手里滑走,抓也抓不牢;某些事,奔上心頭,推都推不走。
    我第一天上班情景,历历在目。

    (二)

    第一天上課,不,上班,俺抱著二破file學習。叵耐前人文件,那中英文,那文筆,甭提優美,簡直狗放的屁,不通!就這二破file還要抱著近二年,悶到抽筋。后來,實在忍無可忍,只好copy了份《騰王閣序》,夾在file里,偷看。待《騰王閣序》倒背如流了,恨不得找本黃書也copy了夾里面看,好剌激一下缺氧的大腦,不再整天犯困。不過,又怕越看這臉色越黃,同事會窺出端倪,遂作罷。
    當然,這是后話。第一天上班,俺抱著破file,正襟危坐,賊眼四望。遠遠望見冬瓜老總滾來滾去,哇哇大叫。
    說起Y嗓門,可謂公司一絕。俺懷疑Y乃“呼家將”托世。其實,呼家將是否嗓門特大,不得而知。但你姓到“呼”,不嗓門大,我都當你時時大呼小叫的,對不對?
    我是用了很長時間才适應Y的大嗓門,不僅适應,而且,還報之以桃。以致,有一次,俺們聊天說笑時,那位考官GG躡來張望。
    俺大喝:“何人?么事?”
    GG問:“你們在吵架?”
    :( !!!
    想當年老子上班第一天,正遇冬瓜老總帶了一大幫子客來談項目。敵方出動市長、書記,我軍老闆、CEO都披甲督陣,算最高層次的雙邊會談。難怪Y特別起勁,衝出衝入,大聲吆喝,袖子高卷,十足鋤禾日當午架勢。
    臨近午餐,Y手中抓了幾頁紙跑經俺位子,方醒悟有俺這個新踢入會的馬仔,將紙扔俺桌上,沒把握又姑且一試地交待:“你整理一下,看弄不弄得來。”
    然后,Y跟老闆一起簇擁著客去午餐。
    我看看紙,Y畫的斗大的字,一份備忘錄草稿,國內某市合作搞碼頭項目。
    即已起草好,俺只是打字,稍作整理。
    介不是小菜一碟?對於英明幫幫主身是客來說。
    下午,Y帶客回公司繼續商談時,俺递上整妥的備忘錄。
    Y惊訝得不得了,用一種幾近哭出來的敬畏口氣向CEO報告:“備忘錄竟已由我秘書準備好了。”
    他們下午當即簽了備忘錄。原來公司一響的做法是待客回去后,用一二天時間準備,再傳真來,快件去地簽。這時候才知道,俺以中文打字快槍手的身份,改寫了介個鬼公司的歷史。
    現在說來,滿紙還透著得意勁兒。上陣首仗,溫酒斬華雄,在公司高層前,為Y嬴得face。自此,Y對我刮目相待是不用說了,連俺自己也不免志得意滿:吾雖非臥龍先生,亦是恐龍小姐,好歹都是“龍”;從使不能教唆主公三分天下,亦可協助老總鞏固在公司之江湖地位也。哈哈哈!
    后來,那碼頭項目不了了之。冤,俺可沒跟老天爷串通好。

    2005-2-2

  • Office闲话—-再見老總(一)

    星期二, 12月 13th, 2005

    下班,電梯里遇到W。他對我說:“今天才知道你老闆已經不在了。”
    大吉利事!“我老闆?”
    他自知失言:“指你前老闆。”
    滿電梯同事,我望著他不吭聲。到大堂,電梯門開,眾人“唰”地一下四散了,才扭頭低聲對他說:“好象還沒公佈吧?”
    他難以置信的神色望著我。
    我們站在大堂,簡單交談二句,然后道別,分頭扎進暮色。
    心里墮著無奈,往事,那些美好的時光啊,涌上心頭。
    (一)
    當初進這家鬼公司,可謂過五關斬六將,足足考了老子二個多半小時。考完八股文寫十四行詩,再递上五頁試卷考IQ。一屋子應考秀才,即場“操操”聲踹翻桌子跑了五六件。一個人肯給Y們考足二個半小時仍沒氣跑,IQ肯定高不到哪里,好比在下我。
    尔后,我進公司自己閱卷,發現俺們的考官是HR的一位CLERK。這位GG給我中英文通通打“乙”,俺大吃一惊,慌忙查閱其他試卷,企圖找出“甲等生”參觀學習。找了半天,俺大吃二惊,個個皆“乙”,木有“甲”,亦木有“丙”。考了二個多小時,這個,當真、當真、哭笑不得。今后要who再敢叫俺見工考試,俺向Y頸上豬頭發誓,定當其面將試卷撕成糊状。俺是認真地。。。。而這位批我中文“乙”等的同志 ,本身成績倒真是拿“甲”的,后來時時奔來向俺請教中文,世上總是充滿這樣的悖謬。
    再說回去,筆試畢,聖旨到,蒙豬隆恩,我可以殿試啦。憑上役折騰經驗,俺可以想象殿試的慘烈程度,肯定被人將車將得天昏地暗。亦不知考官是男是女,女的,俺穿得要正經;男的,俺穿得要假正經。都忘記那天穿啥衣裳了,多半老老土土、中規中矩的套裝。
    結果,我被領進老總辦公室,看見一只大冬瓜叢在高高的大班椅里。俺不想這么貶低敬愛的老總,但Y給俺第一印象确實是只大冬瓜,別無分號。Y穿了件粗條子POLO襯衫,花紋雷同我在精神病人、或者囚犯、或者祖雲達斯(Juventus)隊員身上看到的那種條條。Y二手臂分別束著二條象皮筋,不知道是為束住了衣袖,動作爽利點?還是一言不合,取出來彈人?
    Y跟我打了聲招呼,就開始不停地吹噓:“我在哪里哪里開了廠,我哪里哪里有多少員工,我去年營業額多少個億……”
    我當時就想:騙人!你Y這么本事,咋還在這里打工捏?后實在好奇,只好冒昧:“這些業務是您……?”
    “哦,不是,是我們公司”
    暈菜!老大!“我”、“我們”、“我司”,相差十萬八千里吧?
    那天,所謂的面試,俺一點也沒被非難,基本上就坐著听Y聊,跟筆試情況落差太大了。Y胡侃海聊了半天后,才想起問:“到這里上班有木有問題?”
    我當然沒問題,既然價錢講得籠,只是想要點時間休息。Y恨不得我即日上班,后來不情不願地許了一周。
    第二天一早,俺美滋滋睡懶覺,Y著部門一女士打來,吞吞吐吐:“可不可以提前幾天上班?”
    俺拒絕,想TMD不是說好了的嗎?言而無信,小人也。
    下午,Y親自打來:“幫幫忙,這里實在忙不過來了。”
    自己未來的老大親自央求,這面子不能不給,否則日后甭想跟Y混了。早點上班就早點上吧,多賺幾天錢。唉,不急著找錢,這錢還硬塞進口袋。不過,Y親自來叫,這份工肯定忙到腳都舉起來。放棄了一周的休息,懷著一去不复返的悲壯心情,我整裝開赴戰場。
    以為有硬仗打,結果,西線無戰事。Y們扔了二個破file,著俺就看看檔案,熟悉熟悉業務吧。誰知,二個破檔案一看就看了將近二年。后來才知,Y的部門在cut人手,俺前任一走,不即刻請回一個補上,公司就收縮編制,不給Y請了。俺被急召上戰場,非為活重,只為占地盤呢。

    2005-2-1

  • Office闲话—-妲己

    星期二, 12月 13th, 2005

    写这篇涉及办公室绯闻,首先要申明立埸:我不讲仁义道德,也不鼓吹女人立贞节碑坊。女人若能以美色笼络住男人的心,那是她的本事。出来做事的女人,难免有时牺牲色相,背后自有辛酸无奈,大家不会介意。再说有色相可以牺牲总好过没色相可以牺牲……..但若办公室有妲己这样的人物,自持美色迷住了有权之人,搞事整人,那就要拿出来研究研究了。
    其实这妲己也没倾国倾城的貌,身裁确是妖饶多姿,该大的地方大,该小的地方小,拿来吃豆腐最合适,足够倾男人的骨头了。
    妲己进公司不足半年,察颜辩色便知谁最有权,事无大小连越二级向董事报告。二人关着门也不知如何汇报工作法(真心想向她取经),很快打得火热。董事年近黄昏,誓将青春印证,妲己二八年华,正好曲意奉迎。二人上班下班同出同入,关上房门但闻莺声浪语,放假出差把臂同游。这里有没男女关系,不能乱说,过从甚密倒是有目共睹。
    年岁相距但二情相悦也是有的,他们的浪漫是他们的私事,休得搅胡到公事来,妲己可不是省油的灯,开始在公务上兴风作浪了。例如一个项目数人跟进,她可以欠人资料,轮到人家欠她一些资料,事先没有警告就出email抄送所有上级领导(包括那位董事)大张旗鼓地追讨。人家也不是有心不跟进或不理她的催要,犯得着这样让全世界都知道吗?再如约客开会,她自行改期却不通知其它同事。弄得同事不是撞期就是错过会议,她又出email给全世界说同事缺度会议。她独门绝招email,事无大小都要出email,许多同事怕了她,不是说英文不好或说她不过,而是人人身兼数个项目,哪有闲功夫老与她咬文嚼字呢?再说写来写去,怎样有理在那位董事眼中也还是没理的,大家心知肚明。
    她越发得了意,有回问坐她旁边的同事要份文件,竟出MEMO再抄送全世界。大家都莫名其妙,MEMO通常是行政上有重大事项宣布才用,她何德何能有权出?那同事也是烈性女子,竟也用MEMO回复并抄送全世界。说:我就坐你旁边,叫一声不就得了?请用最有效快捷的沟通方式,不要浪费纸张和大家的精力。大伙受这娘们的鸟气多了,齐声喝彩,连董事都没法子出来打圆埸。
    这妲己实在嚣张,弄得全部门都跟她反目为仇。终有人写匿名信告上董事会,副本抄送董事夫人。用这招的人也毒,因为匿名,二人无法当面对质分辩,受到压力吃了亏,气焰立消,从地上转到地下,到底也灰头灰面,落个没趣。即有今日,何必当初?
    2002-12-18

  • Office闲话—-缩骨神功

    星期二, 12月 13th, 2005

    一个男人,什么缺点都可以让人容忍,就是不要小气。香港人叫铁公鸡之流为‘缩骨’,我们这位仁兄的缩骨神功已臻化境。
    公司有位高级经理出手疏爽,常请部门同事去高级餐厅吃饭,顺便也请隔离部门相熟者,包括缩骨神功。缩骨神功到了餐厅老实不客气抢过MENU点菜,经常不着边际点贵价菜还吃剩了许多,好象存心与请客者过不去。我参加了数次这样的饭局,每回见高级经理几千一万地付账,吃得我都不好意思起来,缩骨神功还是理直气壮,餐餐照吃不误。
    缩骨神功与高级经理同职位,估计月薪都超过十万港币。不是说薪优就得请客吃饭,只是你挣十万多一个月当然不可以跟只挣一、二万的人一般见识和觉悟,没道理每回只让人家请,却毫无回请的表示?做男人做到这地步,脸面全不要了,不叫Cheap叫什么?
    在香港过春节习俗是结婚者要给单身人士红包,上司要给下属红包叫做利是,表示吉祥好意头。里面包多少钱随意,行情通常20元一封,但若是老板、高级经理绝不会只包20元这样小气羞家的,包上50元、100元的较正常。吝啬如缩骨神功者也不敢坏这规矩,唉!这可真要他的命了。为了节约,他开革命先河,大胆创新,包港币2元一封。港币2元是硬币,一拿上手就摸出来了。要知道,我们在街上看见乞丐,也会给5元,起码够买个面包吃。他对下属、同事连我们对乞丐都不如。
    圣诞Party的抽奖礼物,照例由老板、高级经理赞助一千二千的。缩骨神功捐出去年抽奖抽中的多士炉一部,眼利的同事发现包装打开炉带油迹,他申辩只用过一、二回。这真叫人提心吊胆啊,万一抽中了他的东西叫中奖还是叫中梅毒?
    挣这么多钱日子还过得这幺窝囊,真替他的亲友难受。
    2002-12-05

  • Office闲话—-牛蛙

    星期二, 12月 13th, 2005

    有儿童故事说一只牛蛙以为自己与牛一样大,拚命憋气要吹大自己,结果吹爆了肚皮。它不知此牛非一头牛的牛,而是牛皮的牛,一吹就破。
    市埸部老总请的男助理,喝洋水回来。见工时自称名校甲级荣誉生,只是家里火灾烧了证书,现正补领云云。出来行走江湖,讲个信字,公司录用了他。
    首日上班,手拎硬皮公文箱(电影中‘教父’们进行毒品交易的那种型号),西装骨骨,果真一表人才。叫他发封email给相关部门自我介绍,竟然在位子上忸怩半日屁个字都没写出一个来,跑去要老总的秘书代他出。当时,几个同事已觉得这甲级荣誉恐怕不可靠。
    市埸部直属大老板管辖,有日大老板记起新请的他,招去见见。出来后但见他兴奋得满面红光,说自己表达了对大老板的无限衷心,无限拥护,无限爱戴,大老板如何喜欢他了等等。世上哪有领导不怕肉麻、不受恭维的?难得有年轻人讲到心坎上,就着他今后多向他报告,其实是皇上要时时听人歌功颂德一下。
    小人一朝得势,语无论次起来。以为直接向大老板报告就不是老总助理而是大老板助理了,讲话只见其二只鼻孔,眼睛都长到额顶上了。老总找他谈工作,他态度嚣张地回道:“聊聊就聊聊,等有空。”
    正劲事没见干过一件,就陪着大老板吹。大老板也真让他拍得乐了,又叫他先去集团海外分公司考察,了解一下情况。到了海外分公司,以为自己是钦差大臣,到处去查账,还说当地同事勾结蒙骗大老板。无凭无据哪能这样说人家?弄得人神共憎,群起而攻。
    这样大的公司,不说藏龙卧虎,也起码人事复杂,有背景、有靠山的不少。一致对付你,试问还有葬身之处?回公司后,大老板的态度就冷了,几天都不招见他。接着二周,天天坐冷板凳,无所事事,还不以为然,说自己是大老板助理,谁敢给事他做?
    那天大家都知他会接解雇信,还沾沾自喜地与史前生物(物以类聚)吹嘘在分公司的神勇行为。我有事先走,没见着好戏。据说他接信时吃惊得说不出话来,走的时候眼角泛泪光。
    2002-12-02

  • Office闲话—-人面兰花

    星期二, 12月 13th, 2005

    连讲了二篇不知所谓的人,现在要讲我心中可人,调节一下,找回些信心,世上并非到处都是宵小。 
    集团老板、老总一大堆,秘书成群。她作为其中一位大老板的秘书,毫无架子,从不兴风作浪,讲人是非。工作上要她帮忙,会尽力配合。不象其它秘书,事不关已,拒人千里。她肯帮你,也并非自己有空,还时常要加班。
    时常要加班,在老板眼中可能不是勤力,而是力所不逮。她办事果断、敏捷,深得上下赞许。公司的惯例是能者多劳(当然多劳并不多得),她还兼任了另一位老总的秘书,为免那老总有待慢之感,就将他的工作放在自己老板之前,尽心尽力、快速跟进,难得细心周到如此。有时见她忙得脸青唇白,伊人憔悴,劝她放假休息,她说省得要麻烦别人替工,这时还为它人设想。
    一个即能干又脾气心底好的女孩难免会予人貌不出众的感觉,她可长得清秀、动人,尤其那笑靥令人如沐春风,巧笑倩兮,美目盼兮。总是穿全黑衣服,有时套装,有时羊毛衫配西裤,最难得的那裁剪精致、合身的黑衣在她的演绎下,又是那么高贵、端庄、得体而时髦。看得我双眼冒火,也穿起黑衣裳来,唉!到底是东施效颦。
    她神、形、格都似兰花,一株会散发淡淡馨香的兰花,连我这个看人睹物尽是黑暗面的人,也找不到缺点。唯一的缺点是她竟然已婚,这不是伤尽天下男子的心了吗?
    2002-11-2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