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寵物談之一】叶公好龍與胖狗好狗

星期二, 05月 19th, 2009

 
我一直很喜歡狗。
 
舅舅下鄉回城帶回來一只叫阿黃的小草狗，這只狗聰明得要命，雖然我跟它沒什么接触，只被它咬濕、咬皱了幾回褲腳管，它聰明在於我阿姨每上夜班，它居然會送到巷口；她每下中班，它會去巷口頭接她回家。阿姨騎自行車，它在边上跑。現在想想當時的民风也好，擱現在，它一條狗走在去接我阿姨的路上不被打狗队打死也會被人家捉去做狗肉煲了。不過，后來這么聰明懂事的狗還是被做成了狗肉煲，不是別人，正是帶它回來的我的舅舅。真弄不懂他怎么下得了手！据我舅舅說杀它杀得很困難，將它绑在院子里的樹上，它扎脫了二回，拚命地叫，繞著樹逃，但絶不會來傷主人，哪怕主人現在這樣對待它。估計舅舅口中的“困難”二字，也包括他內心的不忍吧？
 
它護送阿姨的英勇事跡給我留下深刻印象，狗聰明、忠誠、護主。小時候，我是一個孤獨的孩子，常常一個人被關在家，沒有玩伴。那時候如果有一條狗作伴，不致於如此孤獨。
 
機會不是沒有，在我讀小學的時候，不知道幾年級，有一天早上，爹爹發現居然有一只黑色的小狗蜷在厨房的角落里。當時我們住在五樓，厨房到外面有長長的五層樓梯和二扇門，不知這這只小狗是如何鉆進來的。不管我多么想留下這只狗，爹爹毫不容情地將它撵了出去。現在我們知道“自來狗主富貴”的說法，那時候就算爹爹知道這種說法也不會手下留情的。我放學的時候，看見一群男孩拿著棒子在追打它。我遠遠地看了一眼大家興奮的奔跑背影，和，連滾帶爬的小黑點，回去做功課了。
 
养一條狗成了我心底的願望。多年來，這願望一直沒有達成。我只好對馬路上人家牵的每一只狗報以羨慕的目光；家里埋滿收集來的玩具毛狗狗；我的logo用只大頭狗，還以胖狗自稱，再不养條狗，我快兌變成了狗了。終于我發現，人生的願望是要靠自己努力去達成的，妄圖等別人作出一些安排以圓你擁有一條狗的夢想，等一輩子也等不來的。幾經周折，現在我終于具備了养一條狗的條件，最主要的是，某人也和我一樣喜愛狗（也不知道是表忠心還是瞎起哄）。
 
挑狗提到了日程上來。我對狗的要求是：聰明、忠誠、看著順眼，其實那怕是草狗也可以。但順眼的草狗可遇不可求的，反倒纯種狗比較容易到手。挑什么品種的狗狗好呢？
某人跟我說：养一只大狗狗吧，牵出去多神氣？
我立馬幻想到阳光灿烂，我牵著一只神氣的大狗走在草地上，大家都回過頭來看的景象。相比之下，牵一只在地上滾啊滾啊的小狗狗確實比較不夠威武。于是，我同意了。大狗狗中，考慮哈士奇、金毛、拉布拉多。
 
看過電影《Eight
Below》(零下八度)一定會記得那群神奇的哈士奇吧？長得實在神駿。可是，不幸我了解到小哈雖然長得這么人見人愛，卻是一種很二的狗，這個二指二逼。第一，它特別笨，教什么不會什么，打它吧，前打后忘記，标準的馬大哈，是馬小哈。我就是忍受不了笨人才养條狗的，連狗也這么笨？！第二，小哈雖然神高馬大，力氣全拿來搗亂，看家護主人不會，非但不會，它還會見人就親熱，所以小偷上門，它會搖著尾巴屁巔屁巔跟著小偷要玩。如果有其它狗來欺侮主人，此小哈，据說打起架來還戰不過比熊、泰迪。第三、沒腦子、貪吃貪玩兼凡是人都親近注定此二逼狗养不乖，that’s
why网上遍布走失小哈的尋狗啟示。我要的狗需要高度忠誠，此小哈談不上一點點忠誠。《Eight
Below》(零下八度)里，250多天后主人再返回南級，剩下的6只小哈歡奔著扑向主人，我當時多感動啊？哭了幾天幾夜。現在才知道，小哈們也不見得認出了原主人，不計前嫌啥地，而是它們天生和人親近，隨便哪一個人去，都會歡奔著扑向那人。我白感動了。最后，养小哈經驗人士說：千萬別幻想一位美女牵著一只漂亮神氣的小哈在路上遛達。實際情況會是：一只小哈拖著一個披頭散發、狼狽不堪的女人在后面喘氣追赶。小哈一出門有拚命往前奔的特性，它精力充沛，它有四條粗壮的腿，我看了看瘦削的我，55555。有次在樓下遇到遛小哈的女邻居，小哈才四個月，還瘦瘦的，我一引它，它就跟著我跑了，女邻居（比我壮）拽也不拽不住。我問：它乖嗎？她答：“在外面乖，在家不乖。”我的媽呀，在外面這樣已算乖了？在家……，恐怖哦。
 

（別看小哈這么一副無辜天使樣，轉頭，三二個月吧，就成魔鬼。金毛和拉拉順服，可是，會不會太大了？）
 
雖然我一看見小哈心痒難忍，口水長流，但我到底不是自虐狂。于是，我將目光瞄向了金毛，聰明、安靜的金毛是最沒有狗性的狗狗，像女人的情人一樣溫順。我偶像韓寒也养金毛，這個原因比較响亮，說得出口。但是金毛會脫毛，我一想到屋里飘滿毛毛，我天天要掃啊吸地，又有顧慮。短毛的拉布拉多不會有這問題，它也同樣聰明、忠誠，看過日本電影《導盲犬小Q》的，一定會喜歡拉布拉多的善解人意。然而，不幸，最近看了一部叫《Marley
and
me》，里面有只惡魔拉布拉多，整天咬東咬西，將家里的窗帘、沙發都咬坏。我還打算買價格不菲的皮沙發呢，55555。
 
經過一番挑選，我腦子突然像拍正了一樣，想我养狗又不是專門給人看的，阳光灿烂，我牵著一只神氣的大狗走在草地上，大家都回過頭來看的景象消失得無影無踪。第一次养狗就养大狗怕應付不來，小狗總好應付點吧？而小哈、金毛、拉拉，甭看小狗時多么可愛嬌俏，六個月己長成庞然大物。對家造成的沖擊力、破坏力不提，就是帶出去也麻烦啊，除了在家附近遛，基本上不能出門去街。小狗可以裝在箱籠里，偷搭個地铁、有些地方、有些餐廳可以進去。
 
小狗中我喜歡比熊的外形，但比熊是卷毛狗，据說要整天給它梳毛，去烫直它的毛毛看上去可人，可一濕水又立馬卷起來了，以致整天要抱著它跑美容院。這可怎么得了？須知長這么大，我自己一次美容院也沒去過。比熊的白毛毛也特別容易脏，据說不打理的比熊難看得不得了。于是，我又考慮褐色的泰迪，比較不容易脏吧？而且，泰迪是貴賓的一種形態，貴賓犬非常聰明。說起貴賓犬，我最討厭、最惡心將它毛弄成貴婦穿毛大衣那種形容的狗，沒想到現在居然考慮养它中間的泰迪式狗狗。沒辦法，誰叫我是一個有原則的人呢？
 
（不去美容院不打理的比熊就這副鬼模樣，泰迪耐脏但真的很像絨線球啊！）
 
但小狗也有麻烦，因為它們體型小吧？總要虚長聲勢，愛叫，也愛咬咬，缺乏大狗的稳定性。這時候，階級內部矛盾又出現了，某人堅決反對比熊啊泰迪之類的，他說泰迪像一團絨線球，他總担心自己會踩到它。正當我為挑什么狗而搔首不已，我又不幸地被診斷出患有“洁癖症”，主診醫生就是某人，他說我整天打掃衛生，不能容忍脏亂，洁癖症已很嚴重了，不适合养狗。我自我評估熬干淨的習性是有，但不嚴重，試想一下，連某人這樣脏的動物都可以忍受下來，還有啥不能养的呢？我本來一直在考慮這個顧慮那個，快和叶公一副德性了，現在加上“洁癖症”，养狗看來又成了空想共產主義。
 
 
 (註：相片來自网絡，不過我挑選加工得很辛苦，故打上自己水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