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寵物談之三】养什么好？

星期四, 05月 21st, 2009

狗不成，猫不行，养什么好呢？我將我接触過的宠物腦中過了一遍。
 
小時候有一天爹爹買菜回來，說買了一只雞。他告訴我時正在切菜，我那時候個頭刚過案板，一只腳踩在厨房的小凳子上捱著案頭探身問：雞呢？在哪里？
爹爹說不就在你腳下嗎？
我底頭一看，一只腳踩的居然是只小小的黃色母雞。我踩在它身上，它吭也不吭聲倒也罢了，居然動也不動，以致於我以為踩在小凳子上。

這應該是我养的唯一寵物了，──雖然爹爹買回來是為了吃它。由於它太小了，沒幾两肉，所以打算等些日子再吃；將它關在阳台上，不到一周，有天下午我在睡覺，──我小時候老是病，所以老是卧床──，突然阳台上傳出雞一聲大叫，我跑去看，在鸡窝里發現一只帶有余溫的小雞蛋，小母雞昂高頭看著我，貌似等候領赏。我拾走了蛋，摸了摸了它，赏了它一小把米。晚上父母回來嘖嘖稱奇，這么小的母雞會生蛋了。它的下蛋，為它自己赢得了生存時限，也令它在我家的地位直線上升，上升到宠物的地位。我也乘機經常將它放在房間里玩。
 
它是一只非常秀氣的雞，干干淨淨，像吳地女子一樣。放在房間里，好像雞屎問題沒有bother到我，洁癖的姆媽也沒有投訴（她可真是有點洁癖的）。我們吃飯，它會跳上椅子和我們同桌而食，它愛吃淘了菜汁的飯。它神態清高，總是踱著步、昂頭側目看人。大部分時間它就在房間里這樣踱步，小部分時間被我惡搞，比如在房間里玩追逐的游戲，比如將它放在倒轉的方角凳內凳腳披上紗圍巾拖來拖去美其名曰請它坐花橋啦。我以為它跟人這么親近是天經地義的，直到有天家里來了陌生人，它吓得仓皇逃竄，我才知道核仁那么大的小腦袋居然這么聰明，能認主人了。

 
（我當年的寵物雞相貌神情近似這只，斜著眼看人，睥睨倨傲。）

這只我們結下深厚感情的小母雞最后還是被吃掉了。舅舅們來玩，家里沒菜，就杀掉它吃掉了。我哭了很久，第一次討厭舅舅來訪。舅舅是风趣的人，每回來總能說得大家笑到肚子疼。那只雞，我一口也沒吃，而且很長時間里對雞、雞湯有心理障礙。舅舅們毫不客氣，吃得很香，一顿就將它吃個精當光。555555~，為什么我寫的狗啊、雞啊，最后總是叫舅舅們吃掉？555555~
憶及此事，我也不見得再养只雞當宠物，一來打哪兒找這么好的雞？二來現在雞屎肯定會bother我。此情只待成追憶，咳咳。
 

既然核仁般大小的腦袋也會這么聰明，how
about养只鸟呢？又是小時候啦，爹爹有次在井边拾了一只鸟回來，不知道什么品種，黄绿色的毛煞是好看，估計是普通的翠鸟。爹爹又本事，不知是不是他自己做的，給了我一只由俩菜篮子合體的變形金钢式非正統“鸟籠子”。翠鸟养了沒幾天，替它沖洗時，沒關好門，那所謂的門由一根筷子充當插销，我沒插好，眼睜睜看著它鉆出變形金钢籠，在籠外氣定神閑地站了一會兒，“咕喳”一下，飛奔自由去了。

寫到這里，我發現實際上我寵物缘不斷，有自來狗、自來猫，还拾到猫、拾到鸟。只是最后狗被撵，猫死了，鸟飛走而已。
 
 
現在养鸟不如养只會講話的八哥。但是，諸位有所不知，我身边有某人這樣的人物在，是不能养八哥的，事缘某人一見八哥就會忍不住教它：“操你媽逼。”春節時在一家店門外看見二只八哥，伶牙利嘴。某人這廝又捱上去教它“操你媽逼”，我說不要，人家店主听見了出來打死你。這八哥放在門口招攬客人的，見人說“你好”、“新年好”才討口彩，一張嘴“操你媽逼”成何體統？而且，教會八哥這一句話，這鸟算废鸟。伊不听勸，還在對二只八哥說“操你媽逼”。“哈哈哈哈哈”，冷不防其中一只八哥發出一陣大笑，吓得我們也边笑边逃走了。不過，撇去粗鄙意思，研究一下發音，“操你媽逼”幾個字，如果讀快點，重音落在第一個字上，特別像專為八哥設計的話呢。所以我不能养八哥，肯定叫某人調教成粗口鸟。
 

前幾天去菜場看見有人賣兔子。我一直不明白為什么會有人养兔子當寵物，這東東笨得要命，拉的屎臭得要死，還疯吃疯長疯生小兔子，──如果將一雄一雌一起养的話。我前同事結婚十幾年，一直想生小孩，生不出，于是就轉而养兔子。家里养了一只又一只，后來养到十幾只，體積碩大，擠得她上千呎的家都嫌小了，每個月吃掉上千元。前同事還樂在其中，說這個是她乖女那個是她乖仔。我覺得她真是神經病！那天我看見了菜場的兔子回去居然跟某人說：不如养只兔子吧？鄙視自己一個，也是想养寵物想养得發痴了。
某人說：不行，它蠢到死，會從阳台上跳下去的。
然后他手蜷在胸前示範兔子跳樓我看，在如此形象生動的教學下，我飛快地放棄了养兔子的想法。

 
武林高手的最高境界，隨便拿起什么就是致命武器，我也到了隨便什么活物，只要一當寵物就會致命的境界。前二天買虾，發現虾里有只小龍虾。拿玻璃碗裝水載著，晚飯時我還牺牲了一條宝贵的肉絲，扔給它。它架子大，不吃。某人說可能肉絲太大了，只好又撈出來剪碎。它仍不吃。第二朝，它橫在水里死掉了。阴溝里也能活的東西，到我這兒好食好住地，就死給我看。
 
還养過二只小虾，因為太生猛了，老是跳出來。齊白石畫虾應該沒少养過虾，我身白石也可以，遂拿玻璃碗裝水載著。第二天仍死了。
 
事后檢討，可能不是我养得不好，全怪某人。這死變態二次都端著灼好的、紅色的熟虾到小龍虾、二只小虾面前：“看嗱，你們的同伴哦。”拿小龍虾、二只小虾解剖一下，定會發現它仨心膽俱裂，是給活活吓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