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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大人
星期二, 03月 6th, 2007
男孩4、5岁左右，又瘦又小。在門外急得團團轉，不停地用瘦小的身軀去撞門。徒勞！
我瞟了他幾眼，暗笑。不慌不忙，繼續折騰密碼鎖。
我是大人，他奈得我何？
我記性好得吓人，可以毫不費力地告訴你，要找的句子，在幾年前我所看過的哪一本書里的哪一頁的哪個位置，可經常記不起自己的手機號碼呀、大門密碼呀這些天天使用的東西。
已連續按錯三次了。男孩一手捉住門把，一面扭頭看我，滿眼的哀求，怕是快憋不住了吧？
我是大人，他不能催促我、叱責我，所以我臉都不帶紅的。
不過，我不想累他瀨在身上。終於，按對了，門“叭”地一聲開了，他“唰”地一支箭也似地标了進去。
我是大人，施施然很风度地跟在后面。呃，我想起，……媽的！赶緊跑，追他。出乎意料，小子居然按好電梯在等我。我向他略微一點頭，以大人的姿態矜持地示以表揚。
電梯上升，一時很靜。我們一大一小，楚河漢界，各据電梯一側。
想起來了，好像有規定：六岁以下小童不得單獨搭電梯。哼哼，哼哼，我仰著頭，得意地想：小子你要乖點哈，現在可是我帶你搭電梯哈。
突然，他笑嘻嘻地指了指靠近我身后的角落：“墻上有個東西。”
“啥？”
“墻上有個東西。”
我轉身一看，一條4、5寸長的、淡黃色的、四腳的蜥蜴，翘著屁股一動也不動。
以下是過了好幾天，我才能清晰地回憶起來，那moment，──乍見蜥蜴的moment，──我當下的條件反射：
我嘴里發出一聲怪叫，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一個凌波微步，就抄到小男孩的身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