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電梯里遇到W。他對我說:“今天才知道你老闆已經不在了。”
大吉利事!“我老闆?”
他自知失言:“指你前老闆。”
滿電梯同事,我望著他不吭聲。到大堂,電梯門開,眾人“唰”地一下四散了,才扭頭低聲對他說:“好象還沒公佈吧?”
他難以置信的神色望著我。
我們站在大堂,簡單交談二句,然后道別,分頭扎進暮色。
心里墮著無奈,往事,那些美好的時光啊,涌上心頭。
(一)
當初進這家鬼公司,可謂過五關斬六將,足足考了老子二個多半小時。考完八股文寫十四行詩,再递上五頁試卷考IQ。一屋子應考秀才,即場“操操”聲踹翻桌子跑了五六件。一個人肯給Y們考足二個半小時仍沒氣跑,IQ肯定高不到哪里,好比在下我。
尔后,我進公司自己閱卷,發現俺們的考官是HR的一位CLERK。這位GG給我中英文通通打“乙”,俺大吃一惊,慌忙查閱其他試卷,企圖找出“甲等生”參觀學習。找了半天,俺大吃二惊,個個皆“乙”,木有“甲”,亦木有“丙”。考了二個多小時,這個,當真、當真、哭笑不得。今后要who再敢叫俺見工考試,俺向Y頸上豬頭發誓,定當其面將試卷撕成糊状。俺是認真地。。。。而這位批我中文“乙”等的同志 ,本身成績倒真是拿“甲”的,后來時時奔來向俺請教中文,世上總是充滿這樣的悖謬。
再說回去,筆試畢,聖旨到,蒙豬隆恩,我可以殿試啦。憑上役折騰經驗,俺可以想象殿試的慘烈程度,肯定被人將車將得天昏地暗。亦不知考官是男是女,女的,俺穿得要正經;男的,俺穿得要假正經。都忘記那天穿啥衣裳了,多半老老土土、中規中矩的套裝。
結果,我被領進老總辦公室,看見一只大冬瓜叢在高高的大班椅里。俺不想這么貶低敬愛的老總,但Y給俺第一印象确實是只大冬瓜,別無分號。Y穿了件粗條子POLO襯衫,花紋雷同我在精神病人、或者囚犯、或者祖雲達斯(Juventus)隊員身上看到的那種條條。Y二手臂分別束著二條象皮筋,不知道是為束住了衣袖,動作爽利點?還是一言不合,取出來彈人?
Y跟我打了聲招呼,就開始不停地吹噓:“我在哪里哪里開了廠,我哪里哪里有多少員工,我去年營業額多少個億……”
我當時就想:騙人!你Y這么本事,咋還在這里打工捏?后實在好奇,只好冒昧:“這些業務是您……?”
“哦,不是,是我們公司”
暈菜!老大!“我”、“我們”、“我司”,相差十萬八千里吧?
那天,所謂的面試,俺一點也沒被非難,基本上就坐著听Y聊,跟筆試情況落差太大了。Y胡侃海聊了半天后,才想起問:“到這里上班有木有問題?”
我當然沒問題,既然價錢講得籠,只是想要點時間休息。Y恨不得我即日上班,后來不情不願地許了一周。
第二天一早,俺美滋滋睡懶覺,Y著部門一女士打來,吞吞吐吐:“可不可以提前幾天上班?”
俺拒絕,想TMD不是說好了的嗎?言而無信,小人也。
下午,Y親自打來:“幫幫忙,這里實在忙不過來了。”
自己未來的老大親自央求,這面子不能不給,否則日后甭想跟Y混了。早點上班就早點上吧,多賺幾天錢。唉,不急著找錢,這錢還硬塞進口袋。不過,Y親自來叫,這份工肯定忙到腳都舉起來。放棄了一周的休息,懷著一去不复返的悲壯心情,我整裝開赴戰場。
以為有硬仗打,結果,西線無戰事。Y們扔了二個破file,著俺就看看檔案,熟悉熟悉業務吧。誰知,二個破檔案一看就看了將近二年。后來才知,Y的部門在cut人手,俺前任一走,不即刻請回一個補上,公司就收縮編制,不給Y請了。俺被急召上戰場,非為活重,只為占地盤呢。
2005-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