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記佐酒】殷本紀第三(2)．伊尹

星期日, 04月 1st, 2007

(現代版伊尹)
1
 

伊尹是中國知識分子眼里香噴噴的紅燒肉，卻是最高統治者眼里的老潑肉。
 

中國知識分子自作多情地想：要像伊尹一樣生前得以重用，死后得享哀榮，從當開國功臣當到治國賢相，上有明君對自己言听計從，下有百姓得到實惠好處，小日子過得火紅火紅；那么中國知識分子就心滿意足，這書沒有白讀了，這人生也找到意義了。自殷之后，中國知識分子一再地舉起伊尹當令旗，向皇帝提“賢相伊尹，賢相伊尹”。
 

最高統治者，──皇帝，面色阴沉，想著的是：伊尹出尔反尔，五就桀，五就湯，轉工轉得太勤快了，忠心個屁？伊尹曾經攆王去桐宮，美其名曰著他面壁思過，自己當了三年王，那有這樣當大臣的？你們當然想當伊尹啦，哼！
 
 
2
 

所謂伊人，在水一方。
 

《詩經．秦风．蒹葭》里著名的詩句，用來描繪伊尹，挺适合，不僅都“伊”，還都和水相關。
 

有說伊尹生於一個叫空桑的地方，有說伊尹的媽媽會通靈（有人居然在這句，讀出了“媽媽桑”來，哈哈），在夢里有神仙警告她洪水快來了，於是，她在自家院里觀察水訊，發現舂米的臼里出水了，本可以自己逃命，可她去通知邻居，結果，在抗洪救災工作中牺牲了，化身為空心桑樹，載著伊川。
 
 
3
 

溯洄從之，道阻且長。──《詩經．秦风．蒹葭》
 

伊尹正式替成湯打工，也頗費周折，一說成湯早就垂涎他了，去索要他，可惜，遭到伊尹所居住的有莘地區街道派出所借口戶籍問題拒絶了。成湯沒有辦法，只好抛個身體出來，向有莘氏求婚，附帶條件是將伊尹當陪嫁“丫鬟”（媵臣）陪了來。
 

另一種說法是《史記》上記載的，伊尹很想替湯打工，苦無門徑，就自甘當陪嫁“丫鬟”跟著有莘氏嫁到成湯家。現在有種很流行的說法：女人欲收住男人的心，只要笼絡好他的腸胃就行了。伊尹深譜此道，在成湯家里負責燒飯，應該烹飪技術很好，也比較小資情調，懂得配用精美的餐具裝菜，吸引成湯垂問：“你是怎么燒的呀？”他方能借題發揮，“以滋味說湯，致于王道”。
 

另一則說法，所有边閉門深造，边等明主上門聘請的知識份子都很樂意听到：成湯使人抬著豬啊羊啊地去送伊尹，伊尹拒絕了五次，才肯出山，比諸葛亮還牛逼。
 
 
4
 

五就湯，五就桀，也有不同的傳說。
 

有說伊尹自己去夏王桀那里打工，告以堯舜之道，桀不听。
 

一說商湯進伊尹于夏王桀。（伊尹一會陪嫁，一會兒進貢，十足美人一樣，不會是女人吧？）
 

一說伊尹是我國有史記載的最早的007，投奔夏王桀，實出於湯的命令和謀劃，當卧底去了。“恐其不信，乃自射伊尹”，還上演了后來黃蓋和周瑜合演過的好戲：倆人公然反目，伊尹跳起來，翻身上馬：“老子不干了，老子去跟桀干了。”湯拈箭開弓：“滾，滾，滾遠點。”一面待伊尹跑出射程，才象徵性地射那么幾箭，早有人報與桀處。
 

伊尹在夏王處，非常忙碌，可謂日夜操勞吧？和失寵的妹喜勾搭（見“夏本紀第二(6)．桀和妹喜”），為湯謀取了桀的江山。

打工打到抛身而出，這是非常敬業的。
 
 
5
 

至於伊尹將太甲關在桐宮三年，后太甲得以复位有二種說法：

一說因為太甲不乖，伊尹請他去桐宮思過，自已暫代摄政，三年后，太甲乖乖的兒了，伊尹就主動恭迎太甲回宮，還政於他，自己告老還鄉（是不是真的自願呀？）。

第二種說法是伊尹待仲壬死后，將法當嗣位的太甲放逐去桐，自立為王，七年后，太甲自桐潜出，杀伊尹。
 

第一種說法，我覺得也太不像話了，這王，怎么可由一為人臣者來決定呢？高興給當就給當，不高興給當就關起來。

若第二種說法成立，那《帝王世紀》“（伊尹）年百岁卒，大霧三日，沃丁（太甲崩，子沃丁立）以天子禮葬之”就比較說不通了。
 
 
6
 

縱觀上述，伊尹此人是否很可怕？幾乎每一階段，每做一事，均有好幾種說法，真一事非多。
 
 
7
 

“伊尹名阿衡。”

註解、參考書抗議聲一片：阿衡是官名，不是名字，阿，倚也；衡，平也。言天下之所倚平也。
 

我想起我的曹阿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