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記佐酒】殷本紀第三(3)．說殷

星期二, 04月 3rd, 2007

1
 
在聊夏啟時，本酒曾上串下跳、大叫大嚷，申言發現了一個規律：由於人类的私心，王位由兄弟相傳到嫡子承繼，體現了社會的進步。到殷這里，一看，無疑兜巴刮了我一掌：殷的王位，逆流而上，實行兄弟相及。媽的，這不有心和老子作對嗎？
 
殷“兄終弟及”，但也有許多情況是“父死子繼”，二種繼承方法交替混用。而君位總在長兄或幺弟的兒子中間傳遞，中間的王子們，輪不著，干著急。所以當雞頭或者鳳尾都好，就是不要做中間的那個軀體。
 
“自中丁以來，廢適而更立諸弟子，弟子或爭相代立，比九世亂。”
殷朝又走回母系氏族的道路了，這沒啥丟人的，咱也曾經走回公有制的道路，更証明了事物的發展軌跡並非一條直線的。

 
2
 
如果，生活在殷朝，當從事什么行業？
答案：開一家搬家公司，準保發得像豬頭。
 
殷人特別喜歡搬家。光這首都，前八后五，搬了十二次(成湯重复計了一次)。搬到盤庚當天子的时候，大家好不容易刚在河北定居，盤庚又想搬了，老百姓們實在受不了了，“殷民咨胥皆怨，不欲徙”，吵著：“我們不要搬了啊！求求您饒了我們了吧？天啊！怎么又要搬啊？上次搬家的紙皮箱還沒扔掉呢。”
盤庚告諭諸侯大臣：“遙想當年，老子的先祖成湯和你們的先祖一起打得天下，規矩都是自訂的，想干啥就干啥；現放著這樣好的基礎居然怕起辛苦來了？你們這像什么話？還成得了規矩？”
大伙兒沒法子，誰叫丫是老大呢？老大的話再怎么SB大家都要當成NB，明知三峽工程是個爛屎工程，也要死雞撐飯蓋，死撐到底。
 
大家罵罵冽冽、哭哭啼啼，又一次搬迁，搬回亳。
 
 
3
 
不停搬都的原因，現在無從考据，有說水患；有說太近山川，地勢不好；有說“民居耿久，奢淫成俗”，難管教，還是廢了它，開劈新戰場。
本朝定都時，梁思成本著科學的精神提議：擇一新地，建造現代化的全新首都。空氣清新、交通順暢，否則，沒幾年，這交通會……。
放屁！不讓老子住以前皇帝住的地方？啥居心？啊？
OK，OK，您皇帝，您住皇城。
媽的，老子是封建皇帝啊？要圍著這勞什子城墻？什么文物？什么擋风沙？啥居心？啊？
OK，OK，您不是皇帝，拆掉拆掉。
然后就拆城墻了，然后交通状況就這個了，然后沙塵暴就那個了。
現在，再想想梁思成當年的話，──
沒事沒事，死雞撐飯蓋，死撐到底。
 
 
4
 
殷人胆子特別小，事事占卜問鬼神，风吹草動就害怕。
 
帝太戊時期，在亳有一棵桑和一棵榖（楮樹），二樹戀上了，合抱著瘋長，像現在被澆灌了化肥激素，一天就長得一水桶那么粗。這情景有點像安徒生童話，小男孩種的棵樹突然瘋長，帶他上天空，半空里住著一巨人，要吃他……。
帝太戊很害怕，問當時的宰相伊陟（伊尹之子），伊陟沒好氣地：“問你自己呀，你說，你有沒有好好地？”
太戊心道：“操，關我屁事啊？”只好裝得更老老實實。
怪桑就枯死了。──其實，弄死一棵樹還不容易嗎？
 
帝武丁時期，在祭成湯的盛大活動中，一只不識相的野雞飛來，立在鼎耳上叫，武丁很害怕，祖己（一說賢臣，一說武丁兒子之一）說：“王啊，問你自己呀，你有沒有做好本職工作？”
武丁心道：“操，關我屁事啊？”只好裝得更勤勤勉勉。
終於沒事發生。──其實，本來就不會有啥事發生嘛。
 
 
5
 
殷人好酒。“酒池肉林”、“為長夜之飲”， 喝了酒，徹夜不眠，狂呼亂叫。
 
見一些評亡國原因：夏朝不是因為打猎，而是沉迷音樂，亡於唱卡拉OK；穷寒代夏的那個穷寒國，亡於打猎；殷呢，則亡於酗酒。
周初《酒誥》指出：殷民集體酗酒，酒氣薰天，天老爷也吃不消了（也可能喝醉了大呼小叫，吵得天老爷睡不著覺），赶緊派周滅了殷。

我個人來說，比較偏向殷商，也許因為商朝灿烂的青銅器，也許因為殷人張揚而肆無忌憚的個性，也許，我不喜歡周人無趣又勢利的宗法制度。
殷商，一個猛浪而率真時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