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天,我坐在車上,風景自車窗往后移去,心思重重、思緒飄遠。突然發現我們每一個人都生活在鏡頭里,每一個動作。
找一條大街,最好熙熙攘攘的,走進去,你漫不經心、漠無表情,一如身邊擦肩而過的行人。
然后,抽身出來,張望自己,和周遭。
看看這些――櫥窗泛著霓虹燈光,石頭老房子旋轉的大門,遙遙隱去的車聲人聲。
還有衣袂帶風,飄動的發梢、步伐的韻律。
光線打在你愁眉深鎖的臉上,兩頰下方投出了陰影。你輪廓分明的臉,嘴唇、嘴唇不由地牽動了嗎?
每一個碎片,你看見或感受覺到的,都是一組鏡頭。
――黑白鏡頭
褪去顏色,為更好的感受,我會選擇褪去五顏六色的畫面。
你也可以配上任何自己喜愛的背景音樂:幽怨的情歌、抒情的音樂,或者,帶點rock味。當然,就算帶一點Rock味,你的心多半也活潑不起來。
這是在玩憂郁呢。
有一首曲子,從前愛在半夜听。听了,又每每落淚,轉輾反側。這簡直有點自虐成份。
眼前浮現一位苗條的長發女郎,穿著米色一手長的束腰風衣,在華燈初上的街頭踟躕。有時她茫然地看著玻璃櫥窗,不知何去何從。而我,能自倒影在玻璃上的她那雙漆黑深邃的眸子里,看見無邊的憂傷。
可惜我忘了曲名。
不是“憂愁河上的金橋”,也不是“莎喲娜拉means Goodbye”。
不是。
我總是能看見這類凄美的鏡頭,身在其中、或局外。
也許,語言對我來說,是一種乏力的表達工具,往往南轅北轍。
所以,我寧可沉默,直接穿棱在鏡頭里。
就是沒有導演叫“CUT”,而已。
19-4-20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