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破產,母親身體欠佳,妹子年幼,作為家中長子,格雷戈尔勇敢地承擔起养家糊口和替父還債的重任,他像花木蘭替父從軍般地替父債主干活,他像諸葛亮出師表般夙夜匪懈、庶竭駑钝。五年來,當推銷員,奔波於旅途。總算可以挑一間碩大的房屋安顿家人,讓父親天天在家看報紙,一看幾小時;讓母親還僱有女佣干家里粗細活計;讓妹妹葛蕾特無所事事,练练小提琴。格雷戈尔將所有的收入悉數交給家里,還打算再掙多點,送妹妹去音樂學院。疲憊不堪的工作,了無生趣的工作,再做六年,將父債還清,就自由了,格雷戈尔满心期盼。
就在這時候的一天早上,他醒來,發現自己變成了一只虫。擁有碩大的身壳,許多細小的腿。他能听懂人的語言,卻無法說出自己的意思。他的胃口也變了,之前喜歡的牛奶一點也沒興趣,對新鮮的食物也沒興趣。他虫變後到底喜歡吃什么?誰也弄不清楚,他的家人也沒興趣去搞清楚,除了一開始,他妹妹還拿一些不同的食物給他試,后來再也沒關心他進不進食。直到他死去,他妹妹說:“他多瘦啊,他己經那么長時間什么也不吃了。”她哥哥不吃東西,她連去研究一下他愛吃什么的心也沒有,他哥哥還一心要送她去音樂學院。
我养白痴兔的時候,在网上很是研究了一大陣子,做了筆記,兔子愛吃什么,不愛吃什么,比如說兔子特愛吃胡萝卜是誤解。對於葛蕾特來說,她哥哥還不如我养的一只寵物。
格雷戈尔無怨無悔养家五年,變成虫後仅仅三個月,家人對他由開始的關他在屋內的冷淡到最後明顯的嫌惡,欲除之而後快。他父親砸苹果進他背里,差點當場要了他的命,──後來這嵌在他后背的苹果腐烂,也可能間接要了他的命。他妹妹哭叫著“一定得設法把它弄走"。這一切,就因為變成大虫後,格雷戈尔沒法再掙錢了,他父親必須去當銀行杂役;母親要辞退女佣,親力親為,還得干點加工活;妹妹不得不去當售貨員。外形異變成大虫的格雷戈尔內心充满人性,而維持人樣的他的家人身上,卻沒有多少人性。
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築,放諸四海皆準,不過,放在一個家庭里看這樣的原則,實在令人心寒。卡夫卡寫得太殘酷無情了。
許多評說這部小說的偉光正調調,說這小說揭露了資本主義社會的殘酷,老闆的壓榨,親情淪丧……于是,聲嘶力竭地罵起資本主義制度啊、社會啊。真會扯淡!這關資本主義社會啥事呢?難道社會主義就沒有欠債、為生計疲於奔命?就沒有親情淪丧?只要人類社會,難免會有這類以利益決定感情、態度和關係的人存在。這是人性的丑惡,和資、社有毛關係。卡夫卡刚好在資本主義社會,如果他生活在社會主義寫這小說,就能說明社會主義……哦,他要在社會主義社會,壓根兒不會有這小說出現,寫了也不會給出版。一片和諧。
昨晚看《变形記》,看了一、二節,睡了。惦念不已,一早赶緊看完。
最近常夜里看書,難得居然靜得下心來看。再這樣看下去,好開一個【深宵夜讀】欄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