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如果不是衛國的,我才懒得提丫。衛國子民,多為殷商遺民。我不止一次表達了喜歡殷商、討厭周朝的情緒。
2
衛國大夫石碏的兒子石厚,和衛國王子州吁是哥兒們。“時尝並車出猎,骚扰民居”,喜歡打打猎,飙飙車的。石碏覺得這樣影響太不好了,將兒子鞭笞五十,關在房里。石厚翻墙出去,投奔州吁,干脆不回家了。石碏氣得干瞪白眼,無可奈何。
一個管教兒子管教得上了癮的老爷子,突然間失去控制權了,多少有點抓狂。不過,我沒有想到抓狂到埋下深深的恨意了。
后,石厚帮助州吁弒兄纂位。倆暴走青年上位后,心里沒底,可能遭受無形的歧視壓力也蠻大地。州吁問石厚:“百姓不服我,咋辦呢?”石厚答:可以問計我爸。(毫無氣性,多么單純的孩子啊!)于是,石厚回去請教自己的老爸,討得石碏出的好主意:走陳國的后門,請陳侯往上通情周王,然后覲周天子,上頭點頭了,下面也沒閑話可說了。
州吁和石厚深以為然,打點財物,赴陳國。
兒子走后,石碏忙“割指沥血”(多大的血海深仇呢?),血書一封,懇請陳侯除去二人。
州吁同石厚到陳,尚未知石碏之謀。我最喜歡的一句話來了,──“一君一臣,昂然而入。”可以想像嗎?州吁、石厚倆傻瓜“昂然而入”人家佈下的天羅地网。結果,州吁先給擒下。“石厚急拔佩劍,一時著忙,不能出鞘,只用手格斗,打倒二人”。(又是急切間劍拔不出來,想起荊軻刺秦王的故事,令人怀疑那時候的佩劍光光只是為了“佩”的。)
雖然徒手打倒二人,到底好漢難敵眾人拳,石厚最后還是被拿下。
3
州吁是死定了,反正沒什么大佬罩住。石厚,人看在石碏份上,不敢判死刑,以為石碏多半會領回去教訓教訓算了。誰知石碏大怒:“州吁之惡,皆逆子所酿成。(逆子之惡,又是誰所酿成呢?)诸君请从轻典,得无疑我有舐犊之私乎?(舐犢之情,人之常理,除非不是人啦)老夫当亲自一行,手诛此贼。不然,无面目见先人之庙也!”
這一番慷慨激扬表忠心的說話,我經常會和文革時紅衛兵小將和有“不良成份”家人劃清界線的宣言混為一談。
石碏先生雖然也是滿腔熱忱,鑒於年紀大了一點,只好叫作“紅老兵”。
4
在石碏的強烈要求下,石厚被處死了。
什么為國除害,公報仇私是真。
人衛州吁弒兄,──同父異母的哥哥,確實不對;
你衛石碏杀子,不管你異多少個妻子,總是親生兒子吧?就對了?
而且還用這種詭計誘騙兒子進圈套,去送死,比就那么一刀劈死逆子歹毒多了。
5
州吁弒兄纂位,坐上王位后,外沒贿赂好諸侯,搞好外交;內無扶植起勢力,招徠謀臣,只依賴同樣“無知級階”出身的哥兒們石厚,哥兒們義氣,有;頭腦,沒有。最后,丟了腦袋。
6
《史記.衛康叔世家第七》記載了另一個版本的故事:“(衛)桓公二年,弟州吁驕奢,桓公絀之,州吁出奔”。先下手為強的是州吁的哥哥。州吁在外流亡十四年,“收聚衛亡人以襲杀桓公”。
因桓公外婆家在陳國,石碏和陳侯共謀,“使右宰醜進食,因杀州吁于濮”。毒死,而且,完全沒有石厚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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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月 22nd, 2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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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月 29th, 2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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