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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萬里江山來醉眼】渥太華(一). 初入貴境

    星期五, 10月 19th, 2007

     
    (圖片:渥太華街景)
     
    1 時差
     
    到現在還浑浑噩噩,傳說中的倒時差,名不虚傳,果然厉害。
     
    起程前,親友關照:飛機上要休息哦,長途機很辛苦的。我嘴上嗯吶嗯吶,心里頗不以為然:時差倒不過來就倒不過來唄,晚上睡不著,求之不得,正好狂玩,玩到睏了,自然會睡的。玩到自然睡,睡到自然醒,不正是吾輩所追求的人生目标嗎?
     
    携了軟底拖鞋、一大包小胡桃上機。一路上趿著拖鞋,胡桃送啤酒,大口喝酒,大塊吃肉,──胡桃肉,逍遥快活,真正的天上人間。只是喝到后來,七罐啤酒后,拿啤酒來的空姐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了。
     
    機窗外的天,黑了又白,白了又黑,十九小時的旅程,十二小時的時差,以為易如反掌,到現在差不多一周了,每天都會像鸦片癮發作一樣難受。驗證了當初什么不睡覺正好玩樂的豪言,是站著說話不腰疼。
     
     
    2 枫葉航空
     
    別看枫叶航空公司的标志那么美麗和醒目,──黑色機尾紅色枫葉,機上的空姐空爷全是又老又丑,而且黑著臉。唯一一次令我對她們改觀的是:飛經日本上空,下方灯火拚成一個近八角形的城市輪廓。原本飛行在漫漫無边的黑暗里,下方遽然出現灿烂繁星,像珠子在漆黑的天鵝絨上靜靜地鋪開,說不出的美麗和诡异,有點蓬莱仙景、海市蜃樓的味道。空姐們“呼啦”一下子全涌到機窗边伸頭探項張望。我想,這么貪看美景的人,應該不會可惡到哪里去。
     
    國色天香欠奉,甜美笑容欠奉,連機上設備也令人失望的很。這么長途的飛機,機上居然沒有提供小屏幕觀看電影。沒屏慕不要緊,我自備電腦,可它連電源插頭都欠奉。這,恐怕不是欠奉,而是欠揍的問題了。
     
    從溫哥華到渥太華的國內航線,航程六小時,飛機又奇蹟般地提供小屏幕了。看來,洋人的腦子要燒坏起來,糊的面積不是一點點。
     
    溫哥華飛往渥太華途中,好不容易盼到空姐派吃的了,我心里一片雀躍,瞪大了雙眼,等。慢著,前面怎么一個二個都掏錢給空姐?在加拿大的枫叶航空上,我遇到了前所未遇的事,機上居然要用錢購買食物。一怒之下,老子不吃了。
    后面緊跟著的空爷推了車子問要不要飲料,我問要不要錢的?他說不要,那就來一杯。氣死他們,哈哈。
     

    (圖片:這是我坐的那架飛機。拍此照時,還很興奮,尚不知道劫難就在眼前。)
     
     

    海關受難記
     
    在溫哥華入境時,他順利過關,反而是我遇到了麻烦,被捉去見移民官。怎么也想不通,我這么一個低眉順眼的好孩子,額頭上寫著“良民”二個大字,跑到哪都受歡迎,加拿大海關變態官員居然不放我入境。
     
    這帶給我的恐慌是空前的,因為接駁的下一程航班二小時后起飛,而且是當天最后一班航班飛往渥太華,如赶不及只好在溫哥華滯留一天,訂好的機票酒店統統報廢。這雖然麻烦,但已經算阿彌陀佛,放我入境了。更糟糕的是,如果拒絶我入境,我只好再搭飛機回去。楓葉航空的啤酒固然美味,但花一萬多塊錢,專程在空中飛來飛去地喝,也太奢侈了一點。
    當時我吓得六神無主,臉色煞白。
    事后他說:認識我這么久以來,第一次看見我失去鎮定。
    慚愧。
     

    (被卡住的地方,后來走時補拍一張以紀念。)
     
    被卡住的原因是我經驗不足,太老實了,什么都招了。
    問我停留多久,我說要幾個月。事后才知,其實我的護照可停留六個月,只要隨便說旅遊幾天,入了境,誰理你停留多久啊。
    問我什么地干活,我說我現在沒干活呀。
    當我被問及如果錢花光了怎么辦?我被問住了,因為我腦子里壓根兒就沒想到會有錢花光了的事發生。
     
    這顯是一種歧視,狗眼看人低。西人來中國,相信沒有誰會去問他們“錢花光了怎么辦”這樣帶有侮辱性的問題。雖然我不富裕,但離身無分文好像還有一段距離,出門自然會準備好旅費,怎么會想到這樣低級的問題呢?所以我腦子轉不過彎來了,沒好氣地回答:我有現金,有信用卡,怎么會用光錢了呢?
    她居然問我信用卡有多少額度,我又被問住了,我不清楚,因為我從來沒用到超出額度。
    這樣,就被赶去見移民官了,媽了個巴子,不曉得伊眼里看出我有移民傾向呢還是有行乞潜質?
     
    他陪同我一起進去見移民官,像電影《一個快樂的傳說》(Life is
    beautiful)里,多拉自已要求也去集中营一樣。結果,多拉如願被關進了集中营,他卻被無情地驅赶出去,加拿大海關比德國納粹還牛逼。
     
    我被隔離在里面,象非典病人一樣。一個窗口,排了十來個人,老半天,队伍動也不動。可能官員去進餐了。大家都要轉機,焚心如火。去催、去問,得到的回答一律:赶不上航班是你的事,你一定得在這里等見移民官。什么玩意兒?!習慣了香港政府機構的辦事效率和禮貌周全,所謂的最講究人道主義的西方國家,居然是如此一副嘴臉,實在令人大跌眼鏡。
     
    我被逼扯謊,拎出舊名片來(幸好錢包里還夾了一張),申稱自己在職,去休假而已。最后,移民官用粵語對我開了一句玩笑:“冇問題”,我如蒙大赦,忍著笑跑出隔離大廳,輪到他臉色煞白,一叠聲問:怎么樣怎么樣?
    這時候我才知道,原來老兄他刚才那副鎮定的樣子,戲也演得太好了。
     
    此事給我們的教訓
    一、還真有逼上梁山的,以為只有在國內說不得真話。
    二、內心特別敏感者,出不得國門,一看見西人颐指气使,氣就不打一處來。
     

    (圖片:据說,溫哥華很美,很值得一游,我只是空中惊鴻一瞥。在海關飽受惊吓后,溫哥華予我像噩梦,再也美不起來了。)
     
     
    4 一路不順
     
    虎口脫險,劫后余生的我們喜不自禁,繼續旅途。原本以為會麻烦的事卻一點兒也不麻烦,以為行李會遭仔細檢查,結果連箱子也沒打開過。出渥太華機場時,終于弄明白為何來渥太華非要經溫哥華或多倫多轉機,原來只有那里才設海關,所謂的首都機場,只有國內航班,非常袖珍。
     
    的士司機是個五十開外大肚子白人,他不肯替我們抬行李,聲稱自己腰痛。敏感的我立馬又將這歸咎於racial
    discrimination,尤其后來遇到的黑人司機會很主動地給我們抬行李。我們還是按規矩給了小費。一出國門,我們不是一個人,而是中國人,總有林黛玉初進榮國府的謹慎。
     

    (圖片:北美第一夜)
     
    座落在效區的酒店,加幣一百多元一晚,效果強差人意。當時已午夜,又睏又乏,將就一宵,第二天換了位於downtown的差不多價格但象樣許多的酒店。
     
    從坐上楓葉航空,到溫哥華進海關,到渥太華的士司機的態度,到酒店的状况,無一不,一路不順啊!也真是難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