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chive for 09月 13th, 2006

  • 雅事俗聊—-觀畫記

    星期三, 09月 13th, 2006

     

    那年深夏說:“法国印象派画家精品展来到北京,全北京的民工都去了……”
    現在,畫展蒞港,我能不去嗎?
    是日驟冷,細雨綿綿,在尖沙咀沿海的冷風中排了足足一個多小時的队。
    香港民工真不少。
    前面女士老過回頭來,怒目而視。
    因為性急的我不由地挨前,碰到她挎著的長條型的人造革的褐色提包。
    當然,真實原因不在此,我知道。
    我沖著她精心泡制的臉嬉笑。
    我笑靥如花、她只身孤影。


    誔生在一片罵聲中的印象派,孰料會演變成今天受到狂熱追捧的局面。
    堅守學院派寫實主義的徐悲鴻歸因為讚美者之“不知學”

    我懷疑是許多取巧的畫家,畫點四不象的東西出來,說是印象派啊、野獸派啊、超現代主義什么什么的。
    其中,怕是印象派最容易拿來蒙人的了。
    只要畫得誰都要眯起眼看,而且眯起眼看半天都看不太懂,就成了。
    他們錯了,大錯特錯。
    某人(一本正經地)對我說:印象派畫看上去亂七八糟、隨心所欲的每一個點,都是經過科學的、精密的計算,點在哪里,用什么色調,才會畫出如此效果。所以每一名印象派畫家都是科學家或者數學家。
    我們少听丫扯淡,不過,有一點是肯定的:印象派不是亂畫一氣出來的。
    中國早期美術教育家姜丹書說:“印象派之作風,近看一塌糊塗,遠看栩栩如生,非有大天才真功力者不能也。”

    展覽室並沒學當年劉海粟之畫展用文字善意提醒:“須離畫十一步半”,所有香港民工全擁在畫跟前,凑近了細嗅。
    我心里冷笑,站在展廳中央,環目四顧。
    這些自小陪伴我渡過無數個空寂午后,粗糙地印在各類杂志劣質紙張上的名畫,就在眼前,觸手可及。
    我屏住呼吸,睜大雙眼,卻是一點也不激動。
    多少夢想成真的時刻,我們會理智到激動不起來了呢?
    小時候迷戀的德加、馬奈和雷諾阿,開始嫌惡。想起徐悲鴻的評價:“一言以蔽之曰‘庸’、‘俗’
    。”德加的那些芭蕾舞畫,華美是華美,比及莫奈的風景,遜色多矣,談不上意境。雷諾阿頂喜歡畫美人貴婦,畫來畫去,就一句:格調不高。
    這回我盯著看了半天的幾幅畫,竟無一例外,全是莫奈(Claude
    Monet)的。


    印象派畫家特別迷戀雪景,大雪初霽,日光和雪面之反光,印象派可以毫不費勁地捕捉到光的敏感,體現色澤微妙的變化。

    《隆弗洛尔雪天的馬車》
    莫奈用厚重的油彩畫出雪地受光影響,不再白色,而泛著淺淺的蓝光。整幅畫避免過多顏色,連馬車壓過的路,都用輕輕的彩色,跟天空淡淡的落霞相印襯,渾然一氣。

    《阿尔讓特依》
    色澤淡雅,筆觸概括、簡练,竟具有中國畫的靈氣和虚無氣質。
    莫奈通用陰影和倒影來捕捉轉瞬即逝的視覺印象。
    看,這一泓水面。
    莫奈為此法國最雄偉的哥德式建築前后繪了三十多幅油畫。他找過三個位置,第一個位罝在一家襯衫店里,可人來人往,使他無法工作;第二個位置在時裝店二樓,可沒曾料時裝店的時裝太蹩腳,不停上門投訴的顧客,又令他難以工作;第三次,終於選到合适地點。他架起十四幅畫同時畫,隨著光線和時間轉換,飛奔在各畫間,努力用色調捕捉光線明暗變化予人的瞬即印象。(本客按:神經病啊簡直神經病!)

    《魯昂大教堂,從正面看到的大門,棕色的和譜》

    《魯昂大教堂,陽光效果,傍晚時分》
    此二幅畫,我不置一詞評論,以莫奈寫給其妻的信來作介紹:
    “我每天都會有一些頭天未曾見到的新發現,於是赶緊將其補上,但同時我也會失去一些東西。就這樣,我在做常人難以辦到的事……我已精疲力盡,幾乎垮掉。一天夜里,我噩夢一個接著一個;夢見教堂不知怎地倒了下來,壓在我身上;其顏色好像變成了蓝色,但很快又變成粉紅色,最后又變成黃色。”

    《巴黎蒙特戈依街道:1878年6月30日節日》
    此畫當真如吳冠中戲謔:“遠看西洋畫,近看鬼打架”,近看一點點、一垛垛的顏料,往后站一望,全活了起來,是一個個人,人來人往、熙熙攘攘,燦爛陽光下紅蓝白三色旗子飄動,神奇!
    竟联想到香港七一大游行,要莫奈在生,也畫出來,空前的氣氛,想必是有得一拚。


    是的,我是要息一口氣才能提這幅畫,這幅睡蓮。

    《睡蓮,晚間效果》
    如果說一幅畫也可以勾魂攝魄,無疑這一幅便是。站在它面前,久久凝視,我訝異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構圖採用了奇異的、大膽的、頭重腳輕的倒三角;光從中間穿過;在黃橙紅青諸色的拱托下,晚霞似一團火,在水底燃燒。而睡蓮則自在優雅地躺在水面上,火焰在睡蓮間旋轉、上升,使整幅畫既充滿活力,又溫柔寧靜。這是一種怎樣夢幻的世界?
    我從左面望向右面,再自右面望向左面,瑰麗的光澤在畫上汩汩流動,這是一種怎樣詭譎的效果?想起夜色中翩纤起舞、成功誘惑了王子的黑天鵝;想起在海上唱歌,誘使水手觸礁跳水的女妖塞壬。
    這一幅畫,就帶著這股神秘而不可抗拒的魔力。
    (23-3-2005)

  • 雅事俗聊—-羅丹的《吻》

    星期三, 09月 13th, 2006

     

    大理石雕,一米八高。取材但丁《神曲》中保羅和法蘭西斯卡(Paolo
    and Francesca
    )的悲戀故事。一八八七年首展,被攻擊為色情之作。
    說起來,似乎羅丹的作品每每首展就會被攻击。早年的他拿作品參展,青銅人體雕像,叫什么來著?因為太象,被人家說成是將活生生人塑在里面,外面涂上一層柏油那樣的東東而己。我也仔細研究過(當然是圖片),手上脛脉俱現,實在神似,難怪人家冤他。
    回到保羅和法蘭西斯卡(Paolo and Francesca
    )的悲戀故事。考,但丁的《神曲》,沒看過,可以說什么呢?只知法蘭西斯卡因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嫁給了保羅哥哥,一只巨丑陋的青蛙。英俊的保羅代做一陣子新郎,撐撐場面。於是發生了王老虎搶親似的假戲真做。世俗目光和渾然忘我、理性約束和原始情欲,保羅與法蘭西斯卡之間的愛,雖飽受地獄之苦,亦難分難捨。
    這吻滿含激情而又無比純潔,令人悸動心蕩的一刻,被羅丹永遠捕捉。二人和諧自然融成一體,男子全神貫注輸送愛意,女子微側著頭嬌俏地承接,似乎除了急促的呼吸之外,一切時空運轉都已靜止。天地間只有二人,在靈欲的溝通。面對他們,就算是對著圖片,我也會不由地屏息,唯恐呼吸惊擾了他們似的。
    羅丹說:“這是以吻和愛撫塑造出來的。”
    我相信卡謬克勞黛尔居功不少,沒有親身體悟,我不認為羅丹塑得出如此神韵。

    相比之下,羅丹的這個吻姿態就牵強。雖受一致好評,說充滿了韵律感,吻得跳舞一樣美。我持保留意見。男子左手拉開后擱,除了人半悬空中快掉下去非要這樣子外,一個正常而投入的吻,他左手當抱住女子才合情合理。這姿勢,強調體態之美,顧及了觀眾目光角度問題,故中間大冽冽讓出一大塊以供觀赏。作品本身存賣弄嫌疑,似雕時就考虑怎么樣雕可以滿足看上去美的需要。雕刻過程至成品,觀眾一直存在羅丹腦中,也就站在接吻者中間。最后美則美矣,缺乏靈魂。
    而《吻》中二人,物我相忘的境界,焉有旁人存在?它不是雕給人看的,而是純粹體現/體驗愛情。
    偉大的藝術品和漂亮的裝飾品,還是有區別的。
    感受很深,表達卻极乏力,語言真是個沒用的東西。
    (28-12-2004)

  • 沿著《封神》的情節(177-184)

    星期三, 09月 13th, 2006

    177
    姜子牙也殺降!

    178
    “丘引乃曲鱔得道修成人體。”
    原來真是蚯蚓,曾在“94”說笑,竟給說中了。
    引舊文:
    “94
    張桂芳奉詔西征,青龍關交神威大將軍丘引管理。
    倒看不出,不當虫的時候,蚯蚓還是大將軍呢。 ”

    179
    蚯蚓大將軍帶四副將打了二仗,四副將統統死光光。只好親自上陣,被黃天祥大腿上一枪,肩窝一箭,胸口一鐧,打得吐血不止(蚯蚓有血?),逃回關內,向督糧而來的陳奇哭訴。陳奇捉了鄧九公梟首,替其報仇。
    沒錯,古代戰爭,糧草重要。有本事的都去當督糧官,楊戩亦是督糧官。好像現在,有本事的都負責后勤,──logistic,油水足。

    180
    下面二部外國電影情節:

    丘引將黃天祥尸體风化。
    哪叱猛見,大怒:“你竟风化其尸,我今拿住你,定碎醢汝尸!”

    黃飛虎自思想:我生四子,今丧三人,不若命黃天爵回西岐,到后方安全地點去吧。
    (謎底下回揭曉。)

    181
    著名的“哼哈二將”:
    鄭倫騎金睛獸,提降魔杵,領三千烏鴉兵。烏鴉兵黑衣,拿撓鈎套索。
    陳奇騎金睛獸,提蕩魔杵,領三千飛虎兵。飛虎兵黃衣,拿撓鈎套索。
    鄭倫問:“你哪個?”
    陳奇說:“我乃督糧官陳奇,你哪個?”
    鄭倫問:“我乃督糧官鄭倫。”
    李逵和李鬼打起來了,黃飛虎、土行孫、哪吒等大伙都跑出來看。
    鄭倫“哼”一聲,鼻里出一道白光,陳奇跌了個金冠倒躅。
    陳奇“哈”一聲,口中出一道黃光,鄭倫跌了個鎧甲離鞍。
    鄭倫被烏鴉兵抢回,
    陳奇被飛虎兵抢回。
    土行孫同眾將笑得腰軟骨折(丫們沒一點正經!打仗呀,笑什么笑?)。

    182
    七十五回,土行孫盜騎陷身
    從土行孫盜余元的五雲駝到余元被擒遭塞進鐵櫃沉入北海但因鐵櫃豆腐渣工程一入水便壞余元又特別擅游泳得以逃回碧遊宮並新得法寶再回去搦戰卻如西部牛仔片裏牛仔決鬥撥槍太慢沒來得及使出法寶只一合又被衢留孫捉去並死於陸壓手上。
    故事實在精采,太好看了!
    所以,我,無法分神寫評論。

    183
    萬刃車,看來,似一去掉鐵絲罩子的電風扇,扇葉乃利刃。

    184
    學生總是頑劣的,喜歡作弄老師的。遙想對酒當年,將畚箕擱在虚掩的教室門上,听老師腳步聲漸行漸近,那種緊張刺激的心情……,喝叱間,就被留校談話。
    《封神》里正相反,老師們喜歡作弄學生。先有雲中子誆雷震子吞下二杖紅杏,引至DNA突變,肋下長出雙翅;現有太乙真人騙哪叱吃三杖火枣,半途中,激長出六只手二只頭。哪叱吓得奔回去大叫:“老師啊~,老師,弟子又不去當扒手,長出這么多只手出來,丫丫叉叉,麻麻煩煩,怎么打仗啊?”
    太乙真人站在洞口,拍掌大笑:“就是要你這樣子,姜子牙部队里,大家都長得稀奇八怪,有雙翼者,有地行者,有奇珍者,有異寶者,你不長出三頭八臂,怎么顯得特別?不顯得特別,哪里顯得出老子我金光洞的本事?”
    仍是好胜心作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