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里江山來醉眼】巴黎 之 歡迎來到法國

星期一, 05月 27th, 2013

51 歡迎來到法國
法國有部電影，叫《歡迎來到北方》（Bienvenue chez les Ch’tis），相當有趣。法國北方，在法國人心目中無疑是像西伯利亞那樣的苦寒之地，生活著一群飲血菇毛的野蠻人。郵局主管不幸被發配去北方，抱著服苦役之心而去，結果出乎意料，那地方非但不可怕，還挺美好，當地人友善又可愛。現在我們來到法國，不存在法國人對北方那樣的偏見和誤解，將在巴黎的第一天詳細記載，看看這個美麗的城市，是如何“歡迎”两個疲憊、低落、又對這座城市充满期盼的游客。
RER到Saint-Michel站下車，可直接步行去預定的位於Rue Danton的Holiday Inn。一出站，就看見巴黎聖母院站在河對面，眼下要找酒店，無暇理它，拖著行李，低頭走啊走。走了一段路，某人突然說，奇怪，為什么沒有人？確實，整個街上空無一人，巴黎第四區算是市區吧？巴黎聖母院算是有名的景點吧？十點鐘左右的街上，居然一個人也沒有。
降落巴黎至此，幾個小時十幾公里的路，見到的人寥寥可數：Orly機場問訊台的花襯衫女士、巴士大叔、RER站赶上班的小伙子。RER車箱內也是空簜簜的，後來上來一位年輕的母親，携一對幼童。想像中鮮花遍地、美女如雲的巴黎，居然是座空城，這情形有點恐怖，只有噩梦或恐怖片中才會見到的場景，令人對巴黎充满著一種不確切的虛幻感，像是走進寂靜岭(Silent Hill)一樣。
是有些奇怪，我說。但我的感受比某人弱些，因為我手上的感受更強，赤著的手在寒風中凍得生疼，皮手套跟著小箱子一起失落了，早點找到酒店安頓是首要之任。在三叉路口，有家旅遊品商店才開門，鉆過一堆圍巾啊帽子啊，跑進去，向高高瘦瘦的男店主打招呼，問路。他不是很會說英語，不過不要緊，我的法語精進中。他還不是很清楚Holiday Inn在哪兒，雖然就在隔壁，在我要退出去時他又叫住我，拿出iPhone搜，搜了半天依然不是很肯定，但帶我到門口指了一個方向。不是說每一個法國人都很差，我也遇到和氣、熱心的法國人，但一小部份法國人並不能糾正大部份法國人像屎一樣的形象。
某人干脆站在門口，不打算跟法語打交道了。走了沒幾步，Holiday Inn其實就在前面我們本打算去的方向，某人的直覺還是對的。
在國外住過Holiday Inn的人都應該會知道，國外的Holiday Inn和國內的區別很大，國內的好歹還算一家外資4星酒店，在國外标為3星其實也就一個2星的Motel，──這是指設施和服務，它的價格卻絶對不是Motel的。譬如我們訂的這家，一晚要2-300歐。雖然知道它垃圾，但想到2、3千元一晚房費，某人對它還是有點期望的。拿了鈅匙上房，一出電梯，哇，鬼屋啊，走廊墨墨黑。大家有沒有覺得最近國外刮起一股裝修怪風：要么墨墨黑，要么慘白慘白。厠所用墨墨黑的瓷磚，洗個臉也睇不清楚，謂之有格調；室內又慘白慘白，從天花板到地磚到家俱全白，像精神病院的房間。朕以為，這些設計者都患有思覺失調症，很嚴重，要關他們在他們設計的那種慘白慘白的房間里診治診治。打開房門，哇，這不是時鐘酒店嗎？紫色的，而且是姣婆紫，又娘柄又壓抑。在网上搜到這家酒店的評論，有人說：設計師一定不是女性，不然怎么會設計出這樣的廁所？從洗臉盆到洗澡間，沒有一點點可以放女性用品的地方，化妝品、洗臉皂只好扔地上。我想起來了，我去淋浴時，確實將洗發水、沐浴液扔在了地上。這還不是問題，現在想說色澤，如果男性設計的，什么樣的男人會用深紫色呢？這就是法國人的品味？

圖Par3 & 4：姣婆紫的房間。

圖Par5：法文的盥洗用品，無任何地方放私人盥洗用品的衛生間。
一進房間，只好又退了出去，預定單上明明寫著：1 King Bed，眼前房間是2只小得不能再小的單人床。又累又乏是吧？恭喜你，拖著行李再回下總台換房間。到了法國，一定得習慣這樣的好事。換好房間回上去，空調怎么也開不起來了，冷得在房間里裹羽絨衫直跺腳。打去總台，他們就是不睬你，好不容易走廊有整理房間的服務員經過，被我拖進房間，叫她看空調咋回事。她在空調控制器那里按了一輪，嘴里說了一輪法語，算弄好了，跑掉了。空調依然只出冷風不出熱氣。我們爬上爬下地弄，嗯，一夜沒睡，付了2千多來修空調來了。我將開關設在暖風上，索性不再理會它了，開始吃面包，稍作休息，過了半小時，“轟”地一聲，暖風開始出來了。設備反應迟純是不是應該貼張紙條告訴客人開了暖風等上一陣？或刚才查詢總台時，應該清楚什么原因告訴我們耐心等待？
第二天，在房間燒水的時候，又閙出妖蛾子。用他們提供的煲水壶在他們指定的地方煲開水，燒燒突然停電了。又是Call總台，這回倒有人來看了，而且，很快說出原因：裝的水太多會導致整個房間跳閘。這算是新裝修的酒店，設計是不是有問題呢？如果設計的時候，設計師的腦子里進水了，那么使用時明知道會容易出現這種問題，是不是也該貼張紙條提醒客人？
法國人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說。
歡迎來到法國！
52 悲慘世界
在這樣渾身不爽的情況下，再遇上如此設施和服務的奇葩酒店，某人的心情跌到谷底。巴黎是我們這次歐游的重點，為了休息得好一點，離市中心近一點，特地挑了這個酒店，真是千挑萬挑挑了一個猪頭三。
稍事休息後，某人長拉了臉，迫不及待地拖我去買回失落的衣物，巴黎太冷，不買衣物根本沒法上街。冒寒風到街上，鉆進地鉄，巴黎的地鉄很少自動扶梯，不光光進出口全是樓梯，里面的站台好多是忽上忽下的，上樓梯下樓梯。拖行李坐地鉄，強身健體。腿腳不便者，快點去死吧，巴黎地鉄壓根兒沒想過你們會活在世界上。卻說我們冒著凛冽的寒風，跑了N級樓梯鉆進St-Michel地鉄站，直扑角落里僅有的一台破舊不堪的自動售票機。某人弄了幾下，突然破口大罵，我伸頭上去一看，這台機器只能增值，不能售票。歐洲的地鉄鮮有人工售票，全部自助，全部自助還不是每一個入站口都有售票機。歡迎來到法國！我能說粗口嗎？

圖Par6：如果覺得巴黎地鉄內景或著巴黎市容還不錯，我鏡頭下的巴黎遠不是我文字所述的模樣，那是我獨特的追求美的目光和高超的攝影技巧好不好？
爬N級樓梯再出去，穿過馬路，找另一個入口鉆進去，撞彩一樣看有沒有售票機，買一個地鉄票坐地鉄搞得像中六合彩一樣。你們說，歐洲人的生活能容易么？算了一下，覺得呆七天買20張票差不多。刷了信用卡後，機器毫無動靜，過了好長一會兒，“叭啦叭啦”開始吐票，一吐吐了20張，偉大的法蘭西民族又一次把我們惊呆了：在巴塞隆那，買T10，只吐一張票出來，用一次，過機時自動扣一次。現在買20張套票，居然給我印20張票出來，我出門就袋著20張票？哪張用過哪張沒？整個游巴黎期間，我的小包包里塞了整整齊齊一沓地鉄票，每次進地鉄，我掏出這沓票，小心地抽出两張票來給某人，感覺就像在以前的蘇州的公共汽車上當售票員一樣。

圖Par7 & 8：巴黎街頭初印象。自行車的輪子……
不知道哪兒有衣物、化妝品買，我只知道巴黎春天啊老佛爷啊等百貨公司，某人也一廂情願地認為百貨公司一定可以買到手套、禦寒衣物以及內衣。我說會很貴哦，某人豪情萬丈地再貴也要買。所以两個倒霉蛋直扑老佛爷。一出地鉄又呆住了，依然空簜簜的大街，一副寂靜岭的樣子，這時候已經中午了嘛。跑到店門口一看，全鉄將軍把軍，關得緊騰騰。這時候，我們才恍然大悟，今天星期天，基督教國家全天不營業啊～！在西班牙吃過一埑還沒長一智。從要赴巴黎起，這打擊一重接一重，令人喘不過氣來。
沒有替換衣物，我陷入了被動，也開始著急。出酒店前，在网上查找巴黎哪兒有衣物買時，曾搜到一位台灣空姐，也許意外临時降落巴黎，沒有替換衣物，满城找满城找。巴黎之大，居然找不到一條小內褲，只好在大百貨公司斥巨資買了一條名牌透明內褲。然后伊在网上哭訴。我比她還慘，我就是肯斥巨資買不實在的名牌透明小內褲，店還關門了不給買。不過失望之餘，我們看到在老佛爷旁边居然開了一家Uniqlo，雖然也關門不營業，但心里稍安，起碼知道可以買到相宜的合用的衣物了。
某人不死心，捉了我退回住處附近，非要找到衣物。找來找去，實在沒有啊沒有。只好在一家超市買了點食物，簡單的化妝品，和一副皮手套，作罢。買手套也有一段曲折故事，怎么找也沒有合适的。因為我的手太小，不計價格也很難買到合手的，更何況在巴黎這樣的要好好計較價格的地方？跑進一家小店，老闆娘招呼那個殷勤，那個nice啊,特意去樓下翻出一副绒線手套來，說顏色花樣多么cute，多么适合我之類。一問價格，70歐。這副手套在香港旺角女人街港幣20元也沒人買的那種。掉頭就走，在菜市場附近的店里，倒找到一雙小尺寸的皮手套，15歐。大喜，收下。
今年春節，在台北的時候，電視台播放新片預告，大年頭地，叫大家去看《悲慘世界》。當時笑死了，誰會新年頭去看《悲慘世界》？太好意頭了。真是笑得太早了，時隔一個月，我們卻在巴黎主演了悲慘世界。

圖Par9：每一家店都關門，苹果像在下半旗致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