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里江山來醉眼】羅馬 之 達芬奇機場警局

星期三, 05月 22nd, 2013

47 達芬奇機場警局
現在回憶起這件事，依然有種沒缓過來的感覺。吃好晚饭，用高脚玻璃杯装了几粒冰，倒了一半橙汁，再开了一罐啤酒，兌进去，居然有有氣香檳的味道。一边喝著，一边打開電腦，繼續痛苦的回憶：──
在法來克福機場，飛機自我面前飛走了；
在巴塞隆那機場，因為罢工飛機取消了；
在達芬奇機場，干脆行李不見了！
這對我們的打擊是巨大的、颠覆性的，事緣我從小就是細小慎微的人，自己的物品一直保存良好，小東西也未曾不見、失落過。現在不是不見一樣東西，而是整個箱子不見了，就像我心底里突然挖去一塊。這事過了很久很久，心里還是像被挖走一塊一樣空落落的，並不是說行李箱及里面的物品有多么貴重，而是整個事件令人有一種挫敗感，顯得我們两個大活人很無能、很弱智一樣。一個是极其細心具偵探頭腦的人，一個是成日出差扒手騙子之地未曾失物的人，我俩經常自我感覺不去CIA當Agent真是浪費人才，現在居然阴溝里翻船，一只行李箱也看不住。好比電影《疯狂的石頭》里，連晋作為高薪請來的職業大盜，一到重慶即被偷去工具箱一樣荒謬。

圖Rom159：失竊的箱子。這只小箱子跟了我十年南征北戰，出差啊見男网友啊什么的。雖小卻特別塞得進東西。此照攝於出發歐游那晚在香港機場，卻成了它最後的一面。現在天各一方，不知它落在哪個賤人手中，主人我怀念不已。
某人极其郁悶，覺得難辭其咎，放行李箱進去時，留意到對面那個車門也掀起了，他卻沒警覺，繼續早早地放箱子進去。箱子放得太早，被別人的箱子推進去，贼人自對面開著的門拖走了小箱子，可怜的我們那時卻還在巴士上喝著可樂正可樂。
某人又憤怒又自責，每每在緊要關頭，偉大的身是客總是扮演著力挽狂澜的角色，不停勸慰某人沒啥啦，不見的都是不重要的東西，這種偷竊方法，神仙都難防啊。
听見箱子不見那瞬間起，已深深明白失去的不可能再回來，棄我去者，昨日之箱不可留，還是清點損失，以及想想挽救措施比較好。鋻於箱子是我的，里面的東西全是我的，我的腦子飛快地盤算著，幸好所有證件、錢物都在身上，失去的只是藥物、替換衣物，雖然新買的幾千元的Geotex風褸穿了也沒两次，著實令我心痛；巴塞隆那機場ZARA買的豹紋小背心一次也沒穿過，著實令我遗憾，我還是裝作满不在乎的樣子，稳定某人的情緒要緊。
两個大受打擊的小動物，罵罵咧咧、哭哭啼啼、跌跌沖沖，在機場里問了無數路，兜了無數遍，才找到Police Station。Nana說：我去的地方她都一一去過，我抿嘴而笑，敢保證有一個地方我去過伊一定沒去過，那就是這個機場的Police Station。

圖Rom160：機場警局。
里面的女警官居然不會說英文，只好我們用英文，她用意大利語溝通。我們两個結結巴巴（主要是給氣得沒缓過氣來）、七張八嘴地控拆。她打斷了我們，說一個一個來，這樣子我怎么听得清楚？她都不會英文，听得懂個屁？不過她到底還是知道發生什么了，這個小偷遍地的國家還能發生什么？她的桌面堆满護照夾著文件，估計失竊案多到處理不過來。她給我們報案表，讓我們自己填。我們一边清點失物一边填，當時仍在又惊又急，情緒沒平復，也沒好好回憶，失物填得不是很全面，報少了不少物品，這在回來後claim保險有莫大的關聯（如果買了保險要claim保險的，建議大家好好填失物，最好牌子填上，往貴里填，不要再像我這樣老實，嘿嘿）。填好後，女警官拿著印章在報案表上敲印，然后扔給我們，算完成了報案。
報好案，我們能做的都做了，只能這樣了。找地方坐，買了好朋友麦當勞。某人抽出三條薯條，恭恭敬敬地放在碩果僅剩的那只大箱子面前：求求你，不要再不見了。後來的一路上，這成為了一種神聖的儀式，每到上飛機寄舱，我們總要挑三根薯條去祭拜它，祈求它順順利利地在彼岸的行李帶上轉出來，到我們手上。有一次行李等來等去不出來，我便埋怨他挑了三根不是最長的薯條祭拜⊙﹏⊙b汗。我們經受不住再失一箱，試想一下，两個人一人拎一只行李箱高高興興出門旅游，回來時两只箱子雙雙不見，两個人只好甩著一雙空手跑出機場，再潇洒的人也會受不了吧？
失掉的箱子里很叫我們覺得可惜的是筆記簿，一路上每一天每一站每一筆花費我都曾略作記錄，現在本子不見了，記的東西全沒了。吃好晚餐，拿了两張废纸，在機場將前一周的活動大致記了一下。
48 廁所里的神經病
達芬奇機場雖然被列為世界上最難睡的機場，其實巴塞隆那比它差多了。達芬奇機場光線阴暗，一排排的鉄椅子遭人為破坏，可以拖來拖去，拖至任何你覺得合适的地方，椅子間的扶手也遭人拆掉，可供一個人橫椅子上睡。穷和素质差，也有差的好處。
達芬奇機場比巴塞隆那差的地方在於晚上沒有暖氣，失掉一箱子衣物，晚上蓋的衣服又少了些，某人替我在椅上鋪好墊子，不許我再睡地上了。
临睡前，大家輪流去廁所。他回來說廁所那边有一個神經病在晃來晃去，恐對我不利，想陪我去廁所。可我們好不容易占好位子，加上才失一箱，對剩下的箱子視如命根，不容有失，我說不要緊，我小心便是。
壮起胆跑去廁所，在門口，果然有一個黃衫男子一閃，閃去男廁了。女廁緊挨著男廁，我跑進女廁。深夜的廁所，寂無一人，十幾格廁位，紅色的門，有的半掩，有的全開。我快速地跑進一格，鎖上門，好上廁所，繼續在里面屏息而待，想等他走了，再出去。等了很久不听見任何動靜，空蕩蕩的廁所，水滴“滴嗒滴嗒”地响，恐惧的感覺襲上心。突然想，要沖了水，無疑告訴他我要出去了，他可以在門口攔截我了。于是不沖水，悄悄開廁格門，蹑手蹑腳摸到門口，突然發足狂奔出去，在掠過男廁的一刹那，瞥見他站在男廁水池前，呆呆地望著水池。真是一個神經病啊！神經病迫使我當了不文明的人，上廁不沖水。
前遇狼後遇虎，前失箱子後遇疯子。
這都成章回小說題目了，我們的歐洲之行跌宕起伏，一波三折，確實堪比章回小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