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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費孝通:《鄉土中國》

    星期二, 02月 28th, 2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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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州人家後門常通一條河,聽起來是最美麗也沒有了,文人筆墨里是中國的威尼斯,可是我想天下沒有比蘇州城裡的水道更臟的了。什麼東西都可以向這種出路本來不太暢通的小河溝裡一倒,有不少人家根本就不必有廁所。明知人家在這河裡洗衣洗菜,毫不覺得有什麼需要自制的地方。”
    讀到這一節,吃了一惊,在我心目中蘇州的小橋流水是近幾年給弄坏的,原來費孝通年輕時的蘇州也是一樣的脏。刚好最近网上有安東尼奧在1974年拍的蘇州,里面的蘇州又破又舊,百姓又瘦又呆,穿著像民國時期的,打了破丁的青布衣裳、黑布鞋子,在小河边洗菜、洗衣服。
    家鄉的美好印象只存在記憶中,而我們的記憶是矯飾過的,並非出於本願自動矯飾。最好的例子是小餛飩,長大後吃遍天下也吃不到一碗小時候在街边餛飩攤上吃到的熱辣辣的那么鮮美的小餛飩,費孝通和安東尼奧告訴我,不是現在的小餛飩不好吃,而是它再也不會像小時候的那么好吃而己,像陸文夫說的“可那‘味道’的主要之点却无法恢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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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費孝通在蘇州十中上學的時候,和楊絳是同學。那時候,十中還叫振華中學。
    “阿季(楊絳)出入振华,苦于没有玩伴。上课时间还好,下午四点以后自由活动,同学们喜欢在寝室扎堆儿说闲话……阿季听着无聊。学校操场不大,设施不多,地面薄薄铺上一层沙土,翻筋斗都嫌硬。操场沿墙沙子厚些,却多猫屎没法玩儿。起先她跟与她差不多大的费孝通玩过几次游戏,可是没劲,他呆头呆脑,女孩常玩的游戏什么也不会,就不再找他玩儿了。阿季用树枝在沙地上给他画过一个丑像:胖嘟嘟,嘴巴老张着闭不拢。使劲问他:这是谁?这是谁?费孝通只憨笑,不作声。”--《聽楊絳談往事》
    《江村經濟》里附了費孝通年輕時的照片,下巴尖尖,瘦瘦削削,哪有半點胖嘟嘟的樣子?後來費孝通再往老里長,又真胖嘟嘟的樣子了。有科學家說人的童年體型就是老了之後的體型,6岁時你胖就胖,你瘦就瘦,好像也真這么一回事。
    費孝通追求楊絳未果,在燕京大學結識了第一任妻子王同惠。費孝通和王同惠1935年夏天結婚,錢鍾書和楊絳也於同年夏天結婚,這是比賽嗎?還是心有千千結之先下手為強?
    錢鍾書新婚後携楊絳負笈牛津,而費孝通新婚後則携王同惠廣西大瑤山考察,王同惠也因之踏上不歸路。
    我一直崇拜錢鍾書,可是看了《鄉土中國》,又覺得費孝通的成就比起錢鍾書有意義得多了,楊絳的選擇不一定很有目光,某種意義上來說。
    徐志摩雖然迷倒一批,但我始終很理解林徽因的選擇。
    不知道我的想法有沒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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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近我遇着一位到内蒙旅行回来的美国朋友,他很奇怪的问我:你们中原去的人,到了这最适宜于放牧的草原上,依旧锄地播种,一家家划着小小的一方地,种植起来;真象是向土里一钻,看不到其他利用这片地的方法了。我记得我的老师史禄国先生也告诉过我,远在西伯利亚,中国人住下了,不管天气如何,还是要下些种子,试试看能不能种地。”
    費孝通將這總結為“鄉土本色”。
    不管到哪兒,我總要種幾盆花草。折騰得它們花越開越少,叶越長來越黃,垂垂死矣,扔掉。再奔去花草市場抱來肥肥壮壮的花花草草,繼續種。周而复始,樂此不疲。
    原來我這是鄉土本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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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國的道德和法律,都因得看所施的對象和自己的關係而加以程度上的伸縮。罵貪污的遇到自己父親貪污時不罵,且替他諱隐,更甚的還向父親要貪污來的錢。”
    我怎么覺得像在說方舟子對待自己老婆劉菊花碩士論文涉嫌抄襲的事呀?
    “但是在鄉土社會的禮治秩序中做人,如果不知道「禮」,就成了撒野,沒有規矩,簡直是個道德問題,不是個好人。……鄉土社會對於訟事的看法,打官司也成了一種可羞之事,表示教化不夠。"
    我怎么覺得像在說大眾傻逼對待韓寒運用法律武器捍衛自己權利的鼓譟的事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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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回蘇州的河,蘇州的河為什么自古以來就那么脏?這也好像不是某匪干的,某匪干的是將老城墙、老建筑拆掉。費孝通歸因為這種小河是公家的,所以大家都往里倒垃圾。
    費孝通說中國人特別自私,因為中國人以“己”為中心,所有的血緣、地緣社會關係都是以己為中心一圈圈推出去。不是個人主義,而是自我主義,一切價值都是以“己”作為中心的主義。
    “我常常覺得:‘中國傳統社會裡一個人為了自己可以犧牲家,為了家可以犧牲黨,為了黨可以犧牲國,為了國可以犧牲天下。’” 
    修身齊家平天下倒過來可以是其實這意思。
    在這樣一個費孝通名為“差序格局”的社會,居然說要實行共產主義,于是就出現了一大批雷鋒那樣的做了好事不留名、拚命記在日記本中的“好人好事”。
    哦,最近据說又要學雷鋒了。彭宇案消停了點,估計大家都不長記性。
    大家是不長記性,這紅歌唱得可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