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一生等待你

星期二, 04月 20th, 2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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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種特異功能中，能時空旅行無疑是很吸引人的一種。可以穿越到人生的任意階段，相信人間從此就有“後悔藥”，“悔不當初”再也不會發生了。而我的要求很 低，只要讓我回到六合彩開金多宝巨奖那期之前一天，足矣。奇怪的是：各類電影、科幻小說所描述的擁有時空旅行能力的人，鮮有以此功能去買彩票致富的。也 許，擁有此功能者，有更偉大崇高的目标，区区幾千幾百萬的塵世間的財富何足挂齿？
電影《时间旅行者的妻子》(The Time Traveler’s Wife)終於出現了這樣的情節，亨利利用自身可以穿棱時空，為妻子克萊尔買了一張五百萬美元的彩票，並以此彩金買了宽敞的房子，一舉解決了住房問題。這 在房價疯涨的現今中國，尤顯現實意義，找一個可以時空穿棱的男人！
相愛的一對，擁有舒适的住宅，不受經濟困扰，是不是就從此過上幸福的生活？顯然不是！凡事是公平的，得到一樣必定會失去一樣，世上並不存在perfect life，人生處處有遗憾。亨利的時空穿梭，像犯病一樣，無時無刻會突然發作，身不由己。物質的保障換來的是存在的不確定性，克萊尔得忍受在她的婚禮上， 不知道新郎能不能出席。就算出席了，能不能堅持出席整個婚禮？婚床上活蹦亂跳的新郎突然成為一堆衣服，新娘孤枕獨眠，一個人洞房。而且，漫長的人生，以后 的日日夜夜都如此，眼前人粲然而逝，又不知何時悄然掩來。克萊尔的人生，算是有一個伴侶，但她永遠不能對他寄以希望，他的存在與否，充满著不確定性，關鍵 時刻、重要事項指望他，他可能就會掉鏈子，無影無踪。所有的事，都得自己一個人去面對、去應付。所以我修了空調、修了電腦、修了网絡。接下來，我要刷一刷 發霉的書房的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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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亨利，日子也不好過，不得不時常突然出現在陌生的环境里，赤身裸體，應付各種情況：到處竊取衣物，遭到警察拘捕，陷在冬天活活凍至殘廢，甚至掉到猎場 成為活靶子……這些不算什么，比起隨時隨地缺席心上人的生活的那種深深無奈。所以，在同一時空上暫時分離的時刻，亨利一次又一次出現在不同年齡時段的克萊 尔身边。在克萊尔的人生道路上，亨利一直圍繞在她身边，瞻之在前，忽焉在后，雖然飄忽不定，但一直在。
人海茫茫，你我相遇。回頭細究，郤發現原來我們在同一個街区長大，Google地圖上丈量，當年两家的直線距離，不足300米。我們同樣在那家廠門口拾銅 板，在巷口小杂貨店買零食，在橋頭的生煎饅頭店排队，……那時我們互不相識，可是，我又經常會恍惚，你我是不是其實早已出現在對方身边？
你曾對我說：慶幸還算年輕的時候結識了我。
亨利說：我愛你，時間算得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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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次，從聖誔節到新年，接近两周，亨利不知所踪。好不容易回去，跟克萊尔解釋：我被卡在那兒了，怎么也回不來。克萊尔“哦”了一聲，如常地要出去赴約。 亨利說：我才回來你怎么就要出門？
電影中還有那么一幕：亨利和克萊尔一起高高興興地準備晚餐。高高的蜡烛已點好，雪白的桌布已鋪上，亨利托著煮好的晚餐出去摆桌子，“哐当”一下，碗碟摔在 地上粉粉碎，亨利又成了一堆衣服。克萊尔清理掉碗碟碎片，坐下來，一個人享受烛光晚餐。
亨利的來來去去，克萊尔已练就了泰然處之的態度，情感上終身在等待，日常生活按部就班。不以物喜，不以己悲。
你：周五可以飛來。
我：哦，我接機。
你：周五不能回了。
我：哦，沒關係。
你：明天回來。
我：哦，我接機。
4
片尾，据說改掉了原著中43岁的丈夫穿過時空去探望82岁的妻子。
影片拍攝的是，中年克萊尔，狂奔過草坪，只為見一眼穿越而來的丈夫。
两個結局，同樣感人。電影中的那一幕，令我想起仓央嘉措的詩句：
那一次次的轉山，不為修來世，只為途中与你相見。
我也會像克萊尔一樣，拽著裙子，穿過草坪，向你一路狂奔而去。裙子還是算了吧，你知道的，我喜歡穿牛仔褲，我會穿著牛仔褲，向你奔去。
無論什么時候，你來探我。
我用一生等待你，只為途中與你相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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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本來應該是一篇觀影筆記，寫成這樣。
就獻給你吧，我已經很久沒有寫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