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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精工時代

    星期日, 03月 2nd, 2008

     
    他不戴手表。
    刚發現的時候,我非常惊異:“你怎么不戴手表?”
    “不喜歡戴。”
    “出差、開會怎么辦?”
    “看手機。”
    每個人都會有各種各樣的小怪癖,更何況他本身便是一個怪人?忍不住旁敲側擊:
    “戴手表,會皮膚敏感?”
    “戴手表,感覺累贅不夠酷?”
    答案全是否定。
    我甚至想像手表於他可能意味著某桩不可告我的傷心往事:他買了一對手表興沖沖地展示給某MM看:“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妳一起慢慢戴表”。某MM非常領情地將對表用铁錘砸了格稀巴爛。大受打擊的他自此發誓永不戴表。
     
    其實,倘若我一早知道伊不戴手表並非出於什么耍酷行為精神創傷而是因為根本從來就沒有一只手表可以戴,我還費這么大的周折去調查他的生活習性?可嘆聰明如我,當時亦被他“獨立特行”的表相成功糊弄。不想干涉他的習性,我得尊重他的情殇,我是最講究民主的獨裁者!
     
    然而,不戴手表毕竟是不方便的,我無法想像舉著手機通通話頻頻拿下來看時間的景象。到加國后,手機制色不同,停用了。加國的公交車,半小時內可以轉乘。于是,狂奔在冰天雪地里的他,像古人一樣,每天看日頭估計時間。加國的日頭又不肯配合,下午16:30便落山。這位給我買Tiffiany、買T9,現又謀劃著給我弄部Nokia
    D80自己卻沒有一只手表的男人,終于忍不住,跑去紀念品商店,挑了半天,犹犹豫豫,用20元加幣買了一只挂在包上的簡便挂表,扣在褲子扣上。我又無法想像他開開會當著老外的面將頭伸到褲襠處看時間的景象。
     
    我一直別有用心地對他進行戴手表的可能性調查,對改變習性戴表這事,他的口氣由一開始的不接受到現在的有所松動。這時候,我乘機說:“給你買塊手表吧?”因為我覺得買手表給男人,是以最小成本博取最大利益的好事:男人通常沒有什么首飾,一塊手表整天戴、整天看,還不整天念叨你的好處?一念叨你的好處,Tiffany啊、LV啊,還不不求自來?
    他沒有反對。
    “喜歡什么牌子?”
    “最好和你的一樣。”
    老早就承認了,我是一個极度虚荣的人,背IBM上街,必定向同行者求證:“給我看看,我身后電腦包上的紅點點拉鏈扣可是正向外面?”因此,雖為勞力階層,我戴的是Rolex
    369。按這么說,豈不是要給他也弄塊Rolex
    369?那我打好的以小博大的如意算盤豈不落空?幸好,我后來看見李嘉誠戴Seiko,于是將Rolex鎖進保險箱,買了塊500元的Seiko整天戴著。此舉止,被姆媽評為我有毛病。
     
    好了,現在目标明確,國庫壓力驟輕,──再弄塊Seiko而已。為此,二員大將杀奔渥太華Shopping
    Mall,直扑鐘表點Seiko專柜,指著我手腕上的精工表要求配一只同款男表。
    售貨小姐仔細地看了看我的表,回答:“沒有。”
    “為什么呀?是款式太舊,售完了?”
    “對不起,我們沒進這款表。”
    “為什么沒進這款啊?以后會不會進啊?”
    “對不起,以后也不會進。”
    “為什么啊?”
    我倆一臉迷茫,然后,我突然掃到此專柜的商標,竟是Citizen,赶緊拖了他逃離現場。真正難為售貨MM,一直一本正經地回答我們,沒有噴笑出來。
     
    后來,大凡有Citizen專柜的地方,他勢必要進去糾纏一番,問可有我這款Seiko男表,人家總沒好氣地說沒有。試得多了,我才發現,這顆以理科生著稱的頭腦里,居然無法分清Citizen和Seiko。
     
    尋找Seiko,又好氣又好笑地持續了一段時間,走遍大半個地球。終於,2008年2月24日下午13:20,在趴在銅鑼彎Sogo一樓鐘表部的玻璃櫥窗上半天后,我們如願迈進了精工時代。
     
     
    雖然,那一圈紅色數字有點像煤氣表,那5系列的标志像超人胸前的符號,以致每次望表都會不由想起超人他套在外面的三角內褲,但,這毕竟是他的處女表,我們的首對對表。
    現在,幾乎每隔五分鐘,他就會說:“讓我來看看幾點鐘。”然后捋起袖子,笑嘻嘻地看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