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周話列國(10)】左右公子复仇記

星期四, 12月 13th, 2007

1
 
繼續叙述發生在衛國的故事。
 
衛宣公和夷姜生了幾個兒子，其中，有立為太子的急，另一個叫黔牟；和宣姜生二子：壽和朔。
朔是個很有野心的王子，和宣姜一起經常說急的坏話，以致衛宣公安排除掉急。壽和急卻兄弟情深，兄弟爭死，結果，急和壽一併死了。
 
左公子泄原扶助壽、右公子职原扶助太子急，得知各自之主均已慘死，一起哭上朝庭，希望衛宣公作主，收拾急和壽尸首，好好埋葬。誰知衛宣公吓了一大跳，沒多久自己倒入土了。
朔襲位，為惠公。
 
 
2
 
我現在象祥林嫂一樣，沒辦法，居然有人說人物太多，伊頭晕，看不懂。
我只好說了一遍又一遍，都是焦仲卿。
 
 
3
 
公子朔才繼位，鄭國使者來，接早先逃來衛國的昭公（即那個齊大非偶的公子忽）回國，說現在的厉公又被蔡足赶走咧，所以接早先被蔡足赶走的昭公回去复位咧（阿要不兒戲呀！）。
公子朔，不，這時候應該稱惠公了，衛惠公很高興，當初衛國收留昭公，多少得罪了厉公，現在鄭國又變天了，衛國象押中宝一樣，赶緊派車队從人護送昭公回去复位。滿心以為昭公繼位后，多少會念著衛國的收留之情、護送之勞，來點香車美人，實在沒有香車美人，來點禮物也好，實在沒有禮物，來封感謝函送張錦旗也好，錦旗上可以寫：“衛、鄭两國人民友好萬岁！”
 
沒有，什么東西也沒有，昭公可能只顧著和蔡足算舊帳、閙別扭呢。衛惠公很失落，也很懊惱，當宋國約了魯國、蔡國，及被赶出鄭國的鄭厉公一起，去攻打鄭國時，衛惠公很樂意參與。這心態很容易理解，像失戀的情人一樣，因愛生恨嘛。
 
 
4
 
公元前697年，衛惠公三年，惠公率兵，和宋、魯、蔡一起去攻鄭，順便也和兄弟國國君們聯絡聯絡感情。
 
只要不涉及自身的性命危險，祭足就表現得很正常，“引兵至大陵，與傳瑕合力，隨機應變”，四國聯軍居然不能取胜，只好回去。歸途中，衛惠公接到意外惊喜的消息，那就是：他不能回國了，衛國已有新的國君：──黔牟。以后，他有足夠的時間去和兄弟國國君們聯絡感情了。
 
 
5
 
不知道惠公繼位三年，怎么沒有及時除去左公子泄、右公子职二人？按照惠公以前對付自己两哥哥的手段，當不至於那么心慈手軟。還是左、右公子的演戲天分甚高？
 
Anyway，左右公子伺惠公出國打仗，和大夫寧跪（這人名字起得，膝蓋不累麼？）發動宮庭政變，假傳消息：“惠公已兵敗身死。”立急子的同母弟黔牟為新君。等大家朝見毕新君，再說：“哈哈，朔還沒呢，不過你們已朝見了黔牟，脫不了干系了哦。”
這就是為什么電視、廣播和媒體，永遠是權力必控制之工具。戈培尔這么得希德勒的寵幸，因為他是宣傳部長。
 
于是，“重為急、壽二子发丧，改葬其柩。”
（這個很重要，恐怕是左、右公子的心頭第一大事。）
 
 
6
 
《史記.衛康叔世家第七》：“左右公子怨惠公之谗杀前太子伋（即急）而代立，乃作亂，攻惠公。”
看來並非如《東周列國志》所寫的那樣輕松，一個“攻”字，道出和惠公爆发過直接的正面的武力沖突。
 
 
7
 
惠公投奔自己的外婆家，──齊國。那時，齊襄公諸兒刚繼位，惠公的母親宣姜是他的姐姐，惠公是他的外甥，但黔牟是當今周天子的女婿（娶一個有背景女人就是好），齊襄公正向周天子求親，向未來的連襟兄弟發難，總說不過去。他讓惠公先在齊好吃好住，慢慢再為他出頭，夺回君位。
 
這一等，就等了八年。
等到嫁給齊襄公的公主早死掉了，齊襄公和黔牟的連襟也不連襟了；等到齊襄公杀了鄭國君子亹、魯國侯桓公，滅了紀，意氣奮發，一高興，終於決定為外甥衛惠公朔夺君位去了。
 
 
9
 
公元前688年，齊襄公糾同宋、魯、陳、蔡成五國聯軍攻進衛國。黔牟、左右公子被俘，寧跪逃往秦。
黔牟因乃周王婿，得放歸于周。
左右公子遭斬首。
 
 
10
 
不知道有沒有忠臣傳、義臣傳什么的記載左右公子？
故主遭谗杀，他們完全可以投誠新主，榮華富貴。
他們沒有。
在我看來，足夠忠勇和堅韌。
 
 
11
 
杜預註：“左右媵之子，因以為號”。
 
說起“媵”，那可真是個很奇怪的制度：一個國家的貴族女子嫁給另一國家的國君當王后，自己的姊妹、侄女要跟些去當妾（這不是亂倫嗎？）。
更有趣的是，這個國家嫁人，其它所謂兄弟友好國家也會跟著起哄，送幾個女人去給新郎當妾（所謂“兄弟友好國家”，那在新娘心目里，真的很多謝他們！咬牙切齒地。）
 
所以有時候明明只是二個國家間婚娶，變成三五個國家都很起勁、很熱閙（真是有毛病的！）。
 
這么說來，左右公子是左右媵的兒子，也應該是衛宣公之子。把他倆列在臣里，不知身份上有沒有問題，倒是我這篇文章名“王子复仇記”，也有資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