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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州閑話】熟食,陸稿薦
星期三, 01月 31st, 2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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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稿薦
陸稿薦的來历,曾寫過一文,在此,不癈話了。
陸稿薦最出名的酱汁肉,汁厚,顏色鲜紅,切成一方塊一方塊的,寒冬送飯或作面澆頭,上乘,可惜我嫌肥,沒試。買了油爆虾、羊糕和酱牛肉回去送酒。
再怎么怕羊膻氣,有二樣羊肉制品可以放心大胆地吃:一是東來順涮羊肉,二是陸稿薦的羊糕。陸稿薦的羊糕,和鎮江肴肉有點像。在其他地方的館子里,時常看見鎮江肴肉,可從沒看見過陸稿薦的羊糕。所以,去蘇州,不要輕易放過它。
油爆虾體現了蘇式菜的特徵:──甜;酱牛肉又咸得要命,打翻了鹽鉢頭一樣,什么酒也擋不住,只好送啤酒,害得我冬天灌了一肚子的啤酒。店家死活不肯切開牛肉,說一切開,不經放。買來后,開頭還很“細氣”,花了許多勁道,將牛肉切成一薄片一薄片,后不耐煩了,當“大碗喝酒,大口吃肉”嘛,抓起整塊牛肉撕咬著吃,啖啖肉,過癮。
就這樣,過癮掉一整塊牛肉,牙痛了二天。(蘇州閑話小吃系列到此終,謝謝收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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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州閑話】黃天源、小餛飩和小籠包
星期三, 01月 31st, 2007
7
黃天源
有二大憾事:很想吃黃天源的鹹豬油糕,未果。
這種糕要煎一煎熱,豬油香味才會溢出來。我喜歡冷吃,小時候,偷偷掰開鹹豬油糕,將裏面的那條豬油扣出來,“咕”地一聲吞下去,口裏留下涼陣陣、鹹溜溜、滑滋滋的感覺,空谷餘音一樣,縈繞不絶,回味多年。
這種變態的吃法,無法得到大家的認同,經常不能如願,鬱悶。這回,在店里隔著玻璃,望了半天,想,萬一找不到那條豬油,怎么辦呢?萬一找到那條豬油吞下去不好吃破坏了印象,怎么辦呢?萬一找到那條豬油吞下去依舊好味道剩下的沒豬油的年糕,怎么辦呢?故沒買,繼續鬱悶。8 小餛飩
另一桩憾事是沒有找到正宗的小餛飩,只曾在綠楊餛飩店裏吃了一碗所謂的小餛飩,那小餛飩比大餛飩還大;正宗的小餛飩皮薄透明,中心隠隠一點紅的肉餡。最主要的,那一口鮮美的熱湯,雖然嫌攤擋上的湯匙、碗口髒,不得不“尖”起嘴巴吃,吃得很吃力。
總閙不明白,小時候攤頭上吃的小餛飩,湯為何那么鮮?鮮得眉毛都掉。有人說放了雞湯,雞湯成本貴,小本生意不見得肯這么落重本吧?也有說小時候沒什么好吃,就是抓把鹽扔進嘴里也會叫好,所以覺得特別鮮。
現在再也找不到這樣的餛飩攤了,聽說鳳凰街有一家點心店的小餛飩可以,沒聽清楚店名便趕去,兜了幾圈,沒找著。9 小籠包
說得差不多了,還差一樣點心,──小籠包。我所吃到的天底下最好吃的小籠包,大家一定猜不到,居然是在香港。位於銅鑼灣時代廣場十三樓的滬江大飯店,店裏的小籠包,皮薄汁多,將姜絲切得极細,擱紅醋里,乘熱醮著吃。這嗞味,在小籠包的原產地蘇州、上海也嚐不到。
不過,大家可以不必費心找去了,自從此店裝修后,不光环境變了,菜量少了,價格貴了,最可恨的是,再也吃不到那客小籠包了。不知道是店主轉了手呢還是師傳跑了路。
那天裝修后再去,在彎彎曲曲、黑燈摸火的“時髦”新环境里,扑出一位從頭黑到腳、披頭散發的女伺應,活像給把掃帚便可騎著飛走的女巫,吓了我不是一小跳。胆子大的,愛當《哈里波特》的,不妨去歷險一下。时隔一年半,2007年2月再去,味道又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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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州閑話】點心,朱鴻興、綠楊餛飩和啞子生煎饅頭
星期二, 01月 30th, 2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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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鴻興
客棧好像有位筆名叫朱鴻興的,可能極愛蘇州朱鴻興的面。我可以很負責任地告訴他:現在朱鴻興的面,不行了。若一百分為滿分的話,最多只值四十分。這四十分是這樣得來的:端上來的面很熱,得十分;吃到差不多,麵條還算能保持原樣,沒爛或脹開來,加三十分;最理應拿分的澆頭和湯,零分。
吃面的時候,進來一位穿拖鞋的男人,在門口向開票的說:“我買五塊洋鈿的包子,倷應該找俾我三塊。”開票的和他計算了一陣,他走了。
一會兒,回來:“我買五塊洋鈿的包子,倷應該找俾我三塊。”開票的和他理論一番,他走了。
不一會,又听見:“我買五塊洋鈿的包子,倷應該找俾我三塊。”
……5 綠楊餛飩店
在朱鴻興還吃了餛飩和小籠包,慘不忍提。為安撫飽受朱鴻興那碗難吃之極的餛飩損坏的胃口,第二天,只好打的專程前往綠楊餛飩店。餛飩像腔多了,但美味程度居然比不上啞子生煎饅頭店裏的餛飩。啞子生煎饅頭店裏的餛飩只是輔食,綠楊餛飩店裏的餛飩作為招牌主食,居然比不上。令人唏噓。
在綠楊餛飩店裏,意外邂逅久違了的肉湯糰。大喜過望,貪心地想要三隻、要四隻、要五隻六隻……,完全忘記湯糰由糯米製成,墜胃,並且大粒,不宜也無法多吃。結果,吞下一隻,哪里再塞得下第二只?幸好沒多買。
湯團外表溫吞吞(糯米隔熱功能超卓?),卻有一颗火熱的芯。咬開時,險些中招。6 啞子生煎饅頭
在蘇州長大的,不可能沒聽說過皋橋頭啞子的生煎饅頭。皋橋頭那片點心店,又黑又髒,每到下午三四點鐘,就會出現人龍。現在啞子的店搬去因果巷口萍花橋堍那裏,人龍依舊跟著搬過去了。無論何時光顧,總有人龍恭候。我特地跑到廚房門口觀看,見請了七八個人,流水線地不停製作,依然供不應求。食客要排隊,等半小時左右。
如果我是皇帝,一定御筆親題:“天下生煎此為最。”啞子生煎饅頭,底的厚薄、“焦”的程度,恰到好處,毫無疑問,是天底下最好吃的(可憐,希望配了此詩,諸君仍有胃口)。上海吳江路的小楊生煎,己算不錯,和啞子生煎饅頭相比,饅頭大了一點,底子厚了一點,湯少了一點,這幾個一點點加起來,就不是遜一個檔次了。好像現在的仿古建築,仿是仿得形似,“神”,總是不似。
那天我去的時候,正值午時,店主,──啞子老人,和一位資深夥計坐在店門口河沿的石欄上,一人手托一個白色的泡沫塑膠飯盒,吃飯。這位老人算得上是蘇州的傳奇了,很平常的模樣,做著很平常的事。個子矮小,不知高夀多少,打我小時候就久仰大名,想必很老了,不過,看上去精神矍铄。
遠遠地望著他,滿是感触。不知道現在蘇州地方誌尚編寫否?應該記上這位老人一筆。 -
【蘇州閑話】街頭小吃
星期二, 01月 30th, 2007
蘇州街頭小吃無數,我打遍的有爆炒米、烘山芋、糖炒粟子、扦光荸薺、炸臭豆腐、蘿蔔絲餅和鹹金花菜。呃,不是街頭霸王,不好意思。2 烘山芋
有時候,走在街上,常常被烘山芋攤檔的山芋香味吸引過去。但探身在鐵筒上挑來挑去,總是空手而走。現在的山芋品質下降,別說內在味道,光看外形就失敗,身為山芋,完全沒有一副山芋應有的模樣:要麼巨大,大得像根大白蘿蔔;要麼滾圓,世界杯上刚刚退役;還有許多頭上出角的多邊形,奇形怪狀。
再說味道,現在多數拿黃金山芋來烘。黃金山芋切成塊,製成湯山芋甜品,還算勝任,要拿來烘,就不行了。烘熟後,變得稀和塌爛,吃下去,胸悶,快鯁死人。加上顏色金黃,活像那個什麼的一坨,誰會有胃口呢?
以前吃的是栗子山芋,身材均勻、外觀娟好,再烘得久,也不會變得稀爛。剝去皮,裏面白白的,接近芯的地方呈淡紫色,味道又像栗子。經常有人感喟:一代不如一代,連個山芋也這樣呢。3 蘿蔔絲餅
在潘祖蔭故居外,遇一中年婦女,擺蘿蔔絲餅攤子。我又很雀躍,嚷著要。五角一隻,價格居然沒變,和多年前的一樣。
她夾起晾在鐵絲欄上的一隻,我嫌涼了,要求擱油裏翻炸一下,她面露難色:“翻炸吃油,才賣你五角洋鈿。”
我不依不饒:“翻炸啊翻炸啊,凍冰冰格,那夯吃啊。”
她好說話地笑笑,翻炸了,放進袋子遞給我,我又跳腳叫:“燙煞哉燙煞哉!”。
她說:“倷格人!冷格說勿要,熱格又叫燙!”
說得一眾等買餅者哄笑起來。
翻炸過的蘿蔔絲餅特別鬆脆,沒走出巷口就吞掉了。古人云:“山不在高,水不在深,好吃的不在貴。”實在是很有道理啊!
順便提一下,買蘿蔔絲餅吃往往還面臨一件很痛苦的事:一隻不夠,兩隻忒多,不知道為什麼沒有一隻半賣的。 -
【蘇州閑話】零食,采芝齋
星期二, 01月 30th, 2007
人家生病,通常沒有什麼胃口,到我生病,簡直像天吃星下凡,每天只要一睜開眼睛,就挖空心思,想著去哪里吃點啥才好。然後趕緊起床,掇唆著要去吃。打的,城東城西地跑,往往只為趕去吃一碗鮮美的小餛飩或一客熱辣辣的生煎飽。
托賴這場感冒,得以大飽口福。1 采芝齋
我服藥,素來必備送藥蜜餞,否則,再小粒的藥,也像會卡在嗓子口,驅之不下。
奔去觀前街的采芝齋。小時候,攥著五分錢奔去巷口糖果鋪買零食的時候,我人生的理想就是:長大後,能擁有一間糖果鋪。只有讀樂樂那種沒出息的人才會想開小人書攤,我就不同,我的志向涉及了“何以解馋”這樣的人生終极問題。現在,每每跑進采芝齋,兒時的志向又會回來。【圖片:始創于清同治九年的蘇州采芝齋】
(商標上寫:只此蘇城一城,別埠並無分出。原說在上海、杭州的采芝齋所買的零食,味道總有點走樣。)只要一跨進采芝齋,我就立刻從靜若處子蛻變成流著口水的兔子,鑽來串去,這個要買,那個想吃。其實,我喜歡的也不是很多嘛,不外乎奶油話梅、白糖楊梅幹、敲扁橄欖、桃瓣、甜(咸)支蔔、粽子糖、鹵汁豆腐乾、雲片糕、棗蓉麻餅這麼很少的幾樣嘛。
天底下話梅種類繁多,有些臺灣話梅王,大大粒,白白的,一問價錢貴得很襯得起“王”這個稱號,味道卻不怎麼樣。買這樣的話梅吃,很無聊。話梅,天底下只有奶油的好吃;而奶油話梅,天底下只有蘇州觀前街采芝齋的好吃,這是身是客從小到大親口檢驗出來的顛撲不滅的真理。其他的,要麼太酸,要麼太鹹,要麼不知所謂。
現在甚少買粽子糖吃,嫌它越做越小,從前沉甸甸的一粒,嘴裏可以“抿”半天,淡淡的甜絲絲,松香滿口。現在不光小,還加工加了點酥糖,二秒鐘不到,糖就融沒了,嘴裏還給弄得膩膩的。蘇州小吃中,各式酥糖也很出名,甜得起膩,我一直很討厭。
鹵汁豆腐乾、雲片糕、棗蓉麻餅是蘇州的土特產,基本上,是外地客買回去饋贈親友的,正宗蘇州人是不吃的,偏生我這個不長性的喜歡吃。正宗蘇州人,──這裏,容我且面目可憎,也“兄弟我在蘇州的時候”一下──,是指祖居在蘇州老城內,本身出生在蘇州,成長在蘇州,一口地道的蘇州話,起碼“小”呀、“剪”呀、“死”呀,這些字都咬得准的。現在的蘇州,遍地“蘇州人”,一口“蘇州話”,倷要請他說這幾個字,准保現原形。
蘇州人家有白事,會送雲片糕於親友(含意,不懂,亦無從考究,不好意思去打听)。小時候,大人們避諱,不給我吃。現在管不牢了,五元錢一條,我經常買了來啃。說是“啃”,按道理這雲片糕應該可以一片片掰下來吃,托賴精工製作的高超技藝,你永遠也不可能一整片地掰得下來,只好手舉一整條像塊白磈一樣的東西,啃。極為雅觀。
這次,還買了許多松仁棗蓉麻餅,吃個不亦樂乎。這個,值得強力推薦,不做廣告地說。 -
笑林客記(三)
星期四, 01月 25th, 2007
精神病系列
1
两位精神病人a君b君同时康复,他们的主治医生对他们说:“如果你们其中的一个人犯病了,另外一个人就要马上把他送会医院。”
突然一天,医生的电话铃响了起来,原来是a君:“不得了了,b君从今天早上开始爬在我家的厕所里,非说他是我的马桶不可!”
“快,快把他送来啊!”
a君沉默片刻:“那.我不就没马桶了吗?”2
精神病院里,一个精神病人每天都在一个空鱼缸里钓鱼。
一天,一个护士开玩笑地问:“你今天钓了几条鱼啊?”
精神病人突然跳起来叫道:“你脑子有毛病啊,没看见是空鱼缸吗?”3
有一个记者采访一个精神病院的院长,问:“你们用什么方法确定患者是否完全康复呢?”
院长说:“我们给他一个测试,我们在一个浴缸盛满水,旁边放一个汤勺和一个大碗让他们把缸里的水排出去”
记者不以为然说:“那当然是用大碗了!”
院长看了他一眼,慢慢的说:“正常的人是拔掉塞子的......”4
一架飞机飞过一个精神病医院,突见驾驶员笑个不停。
空中小姐很好奇的问:“你为何笑得那麽开心啊?”
他说:“他们知道我逃出来,一定会气疯的....哈哈哈....”5
一位精神不正常的病人,在医院倒立着走路。医生说:“Jack,快站直了走路,这样走多累呀!”
他充耳不闻,依然我行我素。
医生又问:“为什么你要做出这般异样的举动呢?”
他一边倒着走一边说:“我这么走是为了显得与其他病人不一样,不然别人就会把我看成精神病人了。”6
精神病院有两位病人要逃走,必须翻过100道墙,于是他们开始翻,翻到第66道墙的时候,其中一个人问另一个人:“你还可以吗?”
另一个说:“我还可以!”
然后他们继续翻,翻到第99道墙的时候,其中一个人又问另一个人:“你还可以吗?”
另一个人说:“不行了!我看我们逃不出去了!回去吧!”
然后他们又翻回去了7
精神病院里,一位病人对医生说:“我是神父,你们全得听我的。”
医生:“为什么?谁说的?”
病人:“上帝说的。”
这时候,旁边另一位精神病人站起来,愤怒地大声分辩:“我没有说过!”8
精神病院里,病人:“医生,我老是梦见自己是一只猩猩。”
医生:“好,我来给你检查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问题,……你先从吊灯上下来,……把手里的香蕉也放下。”軍訓系列
1
还记得那年在树下军训吗?教练对同学们说:“第一排报数!”
你惊讶地看着教练,教练又大声说了一遍:“报数!”
于是,你极不情愿地转过身去抱住了树!2
大学军训时,一同学在练“立定”项目时走神了,被教官看到了,便要他说一下“立定”的基本要领。
该强人一张嘴就是“立定的要领是抬头、挺胸,中指贴紧内裤(应为裤缝)”,全场暴笑啊! -
【蘇州閑話】小巷
星期一, 01月 22nd, 2007
1
Then God said: “Let there be light.”
And there was light.
身是客說:“要串蘇州小巷。”
隨後,就串蘇州小巷。
確切地說,一場重感冒,迫使我滯留蘇州養病。生病一周,養病一周,到完全恢復,就要回來上班了。長假也放成這樣,這命,苦不苦啊?“苦不苦,想想薩達姆。”現在人老薩也沒了,我去想誰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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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片一:临顿路】
(临顿路上的街灯,採用宮灯,古色古香。追溯“臨頓路”路名來源,殺氣騰騰著呢。据說吳王闔閭興師東伐,在此頓兵暫駐,埋锅造飯,宴賞軍士。後在此置館建橋,均以“臨頓”命名。路名也因此而來。)2
一直想寫寫蘇州小巷。
說來慚愧,作為蘇州人,我得享惠澤,蘇州,令我叨光不少,我卻未曾為它添光,相反,還經常狂犬病發作一樣,希望自已有時候在网上瘋瘋癲癲的行徑,沒有為蘇州和蘇州人帶來什么負面印象。
正在忏悔,某魔鬼說:“切,祝枝山不知有多兇!”
祝枝山那樣的才,豈可相提並論?
不過,找到了共通點:祝枝山一把大胡子,加圖索也是一把大胡子。那誰說,我長得活像沒胡子的加圖索。
又,祝枝山“忘門”(蠻橫),加圖索踢起球來那個“忘門”勁啊,我也以“忘門”著稱。
僥倖,僥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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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片二:潘儒巷】
(靄靄芳園誰氏家,朱門橫鎖夕陽斜。)3
北京的胡同、上海的里弄、蘇州的小巷,是三個城市,三種风格迥異的文化縮影。作為大城市,北京的胡同,上海的里弄,隨著京派、海派文化的流傳,為世人所熟悉。
而蘇州的小巷呢?
一辆又一辆的旅遊車載來一批又一批的游客,停汩在拙政園、虎丘,或者靈岩山;游客們跟在導游的令旗后面,十五、二十分鍾地兜一圈。他們擠進園林,走馬觀花;一個私家住宅的后花園,一下子擠進成千上萬名游客,你推著我走,我踩了你的腳,“怎么這么擠啊?”名聞天下的蘇州園林“小得啦,小得啦,有什么好啊?”
半小時后,他們集合,整队上車,出發。當然,腦海里帶著導游背書一樣背給他們听的一些傳說故事:劍池下的三千把劍,吳娃宫里的玩月池……,零零星星,星星零零。
這,就是蘇州嗎?
想了解真正的蘇州,如俞樾對聯中所寫“抱琴携酒,作人外清游”,挑個平常的閑暇日子,去街上逛逛,去,串小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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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片三:翻建後的潘儒巷口】
(在這樣的深巷里,可以閉門讀書,养成儒雅的风度;也可以跑去專諸巷憑吊,讓他的故事激發斗志,使性格不致於太過“溫吞水”。)4
早在宋代,就有“天下最美蘇州街,雨後穿繡鞋”的諺語。蘇州的房子一律粉墻黛瓦(其實,也有黑墻,不過,並不常見),色澤淡雅。烟雨朦朧,活脫脫一幅水墨风景畫。雨后天晴,石板路如洗,做工精巧、色澤艳麗的繡花鞋點一點睛,這又是怎樣的一幅活色生香的畫面呢?
走上蘇州的街道,串進深深的小巷,這,才是真正的蘇州。“綠楊深淺巷,青翰往來舟。朱戶千家室,丹楹百處樓。”
蘇州的小巷,是历史,二千五百年前,伍子胥建城時,已定下規格,沿用至今;
蘇州的小巷,是人文,一條條尋常巷子,走出多少大名鼎鼎的文人墨客、名人雅士?(不數家珍了,除非你們求我,──求求你們求我數了吧!)
蘇州的小巷,是生活,是藝術,生活的藝術,藝術中生活;最主要的,蘇州的小巷,是我們的童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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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片四:潘祖荫故居】
(潘祖荫故居,位於南石子街8號,破舊不堪,但請留意簷下墻上的那塊磚雕,透出大戶人家的精細。
磚雕是蘇州的特產,──蘇州城北陸慕御窖出產的水磨磚,呈灰青色,質地堅硬,“斷之無孔,敲之有聲”,适合制作磚雕,為蘇州的門樓、門楣、照墻和墻垣,提供裝飾。)5
蘇州的小巷,本身就是文化。看看巷名,便知道了。我祖上居清嘉坊,晉代詩人陸機有詩云:“土风清且嘉”。
我小時候住過的東百花巷,古名“槐花巷”,有詩云:
鶴去橋空事已非,
凤兮惆悵不曾違。
吳城五月薰风起,
東巷槐花似雪飛。
外婆家在宋仙洲巷,旁边的三茅觀巷乃祝枝山故居,附近一條吳趋坊,亦有陸機作《吳趋行》以歌:
楚妃且勿嘆,
齊娥且莫謳。
四座並清听,
听我歌吳趋。
就是說,我穿著開襠褲,從家里跑去外婆家玩,一路上,已有二首詩可以供我背了,──如果,我會背的話。實際情況是,我一直到六岁,都呆頭呆腦,口齿不清。
(註:清嘉坊、吳趋坊的“坊”,非指碑坊的坊,蘇州許多的坊指城市區域,如唐朝長安城有108個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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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片五:潘祖荫故居的備弄(或叫避弄,暗弄堂)。】
(這是平時的交通要道,突發事件時的緊急通道。古代的建築,雕樑畫棟的背后,有很科學周詳的一面。小時候,最怕晚上叫我們走這種備弄,總覺鬼影幢幢,頭皮也會發麻;而夏天呢,白天又喜歡串來串去,享受穿堂风。)6
當然,蘇州人有時也會“裝”過頭了。那個宋仙洲巷,本名“宋筅帚巷”,筅帚是一種竹制的洗涮用品,從前用馬桶的人家一定打過不少交道。這么一條巷名,帶著臭哄哄的味道,硬是被蘇州人自說自話、約定俗成地改成“宋仙洲巷”了。仙洲,蓬莱仙境里去了。
有回,在石路吃罢飯,散步,說起蘇州小巷。老兄他也賣弄起學識來了,說:“菉葭巷,……菉葭,還是詩經里來的字吧?不懂的人一定以為是陸家巷了。”
我附和,說這二字有心“弄松”(刁難)人,誰會寫呀。
一路上,倆“文化人”對蘇州人的有文化擊節贊賞,陶醉不已。
回去,翻了翻書,我再去告訴他:“‘菉葭巷’原名‘陸家巷’,因有人(多半麻麻煩煩的文科生)寄信寫回郵地址時,覺得‘陸家巷’太平凡,不夠文化,改成‘菉葭巷’。蘇州人跟风改,弄成‘菉葭巷’了。”
報告完毕,我“咔咔咔咔”地惡笑,他巴瞪巴瞪,目瞪口呆。
蘇州人最喜歡白相這種花樣經了,看來,蘇州人“蘇空頭”的名號,绝非浪得虚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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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片六:潘祖荫故居】
(走出來的時候,一抬頭,門上沒有傳統的精美的磚砌門樓,倒有幾個字,可惜我認不清。)7
在生病的百忙中,抽空串小巷去了。一辆女式自行車,一位車技超眾的柴可夫司機。
說起車技好,許多人以為只要騎得快,千軍萬馬中一騎當先,是謂之好。錯!大錯特錯!蘇州人听說這樣的車技也想夸口,嘴角會泛起不屑的笑。
“故宮閑地少”,在小城市里狹窄的馬路上和諸多騎車同仁斗智斗勇見缝插針慣了的人都知道,車技好,反指騎得慢,誰騎得越慢,屏車越屏得牢,才本事大。須知騎得飛快,自行車易控制;騎得慢,籠頭會晃,會摔下來。
說這么多废話,當然是為了推出主旨:遙想老子當年,屏車技術可不是亂蓋的。往往同學步行,我騎著車,與之等速而走;或者,每吃一個紅燈都打死也不下車,屏著等綠燈亮起。
現在呢,騎得少了,車技也大進了,在紅燈前摔下來的次數,不計其數。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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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片七:停泊在潘儒巷的黃包車,之一】
(這是一個干冷干冷的下午,冷得伸出裸手(手套叫我給弄不見了)出來拍照的幾分鍾,手也會被凍僵。以致后來再美的景,也不肯拍照了。馬馬虎虎地,就拍了二張。)8
最好的車技,是帶了人仍能屏得住車。
小時候,一直覺得爹爹像阿珞琉斯,──腳蹱上還沒有练門。他經常讓我坐在他那輛28寸的男式自行車后面,飛來飛去,再擠的人群中也足不踮地,車技好得吓人。
就是太吓人了,姆媽不許他將我放在車后面,說萬一我沒抓牢,摔下去,在地上半天,粗心的他定繼續往前騎好幾條街也沒有發覺。(其實,姆媽過慮了,爹爹從沒有這樣對待過我,倒是后來,某位自詡車技好得不得了兼加十分之細心的人,卻將我狠狠地扔在三元坊的十字路口的地上,自己還往前騎了好幾步,才嘻皮笑臉地回過頭來救我。這是后話。)
於是,爹爹就著我斜坐在車前橫梁上,一直坐到我很大很大了,腳都快拖到地上了,還這樣坐著。
有一次,他帶了我去買菜,蘇州的小巷,水陸並重,巷边是河,河不設欄杆。他從橋上沖下去,居然一頭往河里直扎過去。我高高地坐在前面,眼巴巴地看著咱倆飛快地往河里沖去,因為太依仗、太信賴他的車技,不曉得慌張。說時迟,那時快,車到河边的一刹那,他跳了下來,用力扭住了籠頭。我納悶了半天,問:“你是故意閙著玩的還是控制不了?”
“控制不了。”
這才知道,天神一般的人物,亦有力所不逮之處。這件事,可以說是爹爹在我心目中形象的一個轉折點。
(註:上文三元坊的“坊”是牌坊的“坊”。三元坊舊有為連中三元(解元、會元、状元)的錢棨而建牌坊一,今已拆除,只余“三元坊”路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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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片八:停泊在潘儒巷的黃包車,之二】9
聊了許多自行車的事,串蘇州小巷,自行車是或不可缺的交通工具。電影《甜蜜蜜》里,黎明用自行車帶著張曼玉,騎在香港的大街上。這是夸張的浪漫主義手法,根本不可能實現的,大家千萬不要上當,跑到香港的大街上來依樣畫葫蘆。唯有在蘇州的小巷,才可以實施。只要你找到一個黎明,就可以張曼玉一下。
強調自行車的重要,皆因蘇州城雖小,要走遍錯縱交叉的小巷,還是需要代步工具,省下腳力。
強調柴可夫司機的必要,皆因遇到老宅子摸進去參觀,萬一被罵出來時,也可以有個人解窘,可轉身一边悻悻然往外走,一面埋怨才汩好車跟屁股進來的“司機”:“都說不可以進來的,倷非要進來,倷看倷看,被罵出去了,阿是個?”
當然,被罵出去的機會极微,蘇州人基本上很好說話,身是客除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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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片九:潘祖荫故居】
(潘祖荫故居,占地8000平方米,分三路五進,我摸進去看,不知道這是第幾進。
可以想像嗎?在這里,潘祖荫刻書近百,所藏圖書、金石之富,甲於吳下,聞名南北。眼前掛滿衣服,堆滿杂物的樓房,是“滂喜斋”?“八求精堂”?“澄怀堂”?
可以想像嗎?這里就是“攀古樓”,稀世珍宝大克鼎、大孟鼎就曾埋在這里?)10
唯一一次不愉快的經历是,和姆媽跑進蔣介石的棄妾、蔣經國的養母姚治誠故居參觀。一幢小洋房被南園賓館改成了一間間的客房,裝修竣工,大門洞開。
一位操外地口音的經理跑來,暴喝:“哪來的?想干什么?出去出去,不得參觀。”
蘇州人在蘇州的土地上被外地人吆喝著撵著跑,哈哈。
“什么了不起?不就是酒店嗎?打開門做生意,給幾個錢就可以住,有什么不能看的?”
氣餡退了:“那就不要拍照了。”
不給拍照,不能好好說嗎?刚才什么態度呢?!
有時候,觀賞中國人對自己黃皮膚同胞的態度相比及對金發碧眼洋人的態度,對衣著平常的老百姓的態度相比及對裘衣寶馬(還真是寶馬車哈)的達官貴人的態度,是非常發噱的一件事。
[...] -
Don’t flirt with me
星期五, 01月 19th, 2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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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出去走走,看見這件T恤,笑坏了,立刻掏錢買下。
待本客將長發挽個脑後髻,戴上塑膠黑框眼鏡,弄得活像老姑婆或那些學校訓導主任一樣,再穿上這件衣服,招搖過市。烟視媚行,還不停向周圍的人飛白眼。
Don’t flirt with me! 哼哼!
Don’t flirt with me! 哼哼!
路人一看,昏倒:這頭恐龍自我感覺也太太太太太太好了! -
【萬里江山來醉眼】西塘
星期一, 01月 8th, 2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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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從上海坐長途汽車到嘉善,車程約一小時,車資24元。在嘉善轉乘“吉普面包車”,──車頭像吉普車,車身似面包車,約15分鐘可抵西塘,車資4元。“吉普面包車”就泊在檢票口外,客齊便開,不必按時刻表傻傻地等,儘管車票上煞有介事地印制了發車時間。
甫下車,許多三輪車圍上來:“送你們進去老街,連門票在內收5元。”或者“才收2元一個人”。大家不要“貪便宜”哈,下車地點到老街只數步,而平時進去是不必購買門票的。
后來,在古鎮上小飯館吃飯時遇到二位上海游客,說出了20元錢由人鎮外送進來,還包門票,樂呵呵地嘆道:“是不是好合算啊?!”
店家笑:“現在不必門票,周未才收。”
“触呢!阿勒當了豬頭還勒海瞎開心啊!”2
古鎮依河而築,主軸是一條小河。小河兩岸由一條石板路貫通,兩層高的黑瓦房子又沿著石板路一路排開。房子樓下多半是店鋪,出售小工藝品、當地土產,一些咸菜、大頭菜、蚕豆、糕之類的。還有的,便是食店、茶館、酒館和客棧。
“綠水平橋北,青帘小巷西。”綠水倒沒有,河水渾浊,倒是不时看到屋簷下、樹梢頭挑出的竹竿青帘,斜斜的,风中飄展,上書“酒”字,頗有時光倒流至水泊梁山時代的錯覺,彷彿隨時可跑進去,大呼:“店家,來一壇酒,二斤牛肉,洒家吃了好赶路”。
恐怕會被當作神經病,給赶出來。
笑~3
知道這類古鎮,節假日全屬於蝗虫般的上海人,特意避開周末。冷眼觀察,連我們計算在內,不超過十名游客。
這是一個清靜的、慵懒的冬日下午,古鎮居民沿河而坐,老人晒太陽,婦女閑聊著,每走過一名客人,便招徠:“阿住宿?”
是啊,家家戶戶辦起了客棧,當上了客棧董事長。
就在下車的地方,刚才一位中年婦女迎上來:“要住宿嗎?到XX旅館看看?看看嘛,看看又不要緊。”怎么婉拒都不肯離去。結果,她幾乎陪了我們走遍小鎮老街,亦步亦趋。其韧勁和耐力,是馬拉松級的。可見竞争的激烈。
客棧泛濫,投宿卻不易。家家客棧都标榜暖氣、熱水淋浴,甚至寬帶上网,一應俱全,只差在門口畫上五粒星了。
我卻無福消受,不是嬌氣不嬌氣的問題,而是衛生問題。床單和被子,看不出任何新換上的跡象。我並不打算和素未謀面者來個“肌膚之親”,間接的,也萬萬使不得啊!
店家見我望著床,滿臉惊疑,殷勤地:“給你換洗干淨的好了。”
洗?窗外那條渾浊的河,一边在洗拖把,一边在洗菜,天啊!我疑心病發作。4
從老街到鎮上,從鎮上再回到老街,走來走去,找不到妥善的。古老的,不衛生;相對衛生一點的,又全無风情。最后,想豁出去了,就在老街連衣將就一宵吧?穿過柏油馬路,任意經一條胡同鉆往老街,無心發現一家既古色古香又比較干淨齊整的客棧。
柜台后坐了一位老伯,看上去挺老實、和氣。我們說要看看房間,他說好,領我們到一樓。問他:“兩樓的房間可一樣?”
“不一樣。”
“可以看看嗎?”
“好,我去拿鈅匙。”
一會兒,老伯氣喘喘地回來了。上兩樓,發現還有三樓,再問:“三樓房間一樣否?”
“不同。”
“可看嗎?”
“好,我去拿鈅匙。”
我再也忍不住了:“為什么不將鈅匙都帶在身呢?”
他不理睬我,徑自去了。
幸好,沒有第四層。
整個客棧,投宿者恐怕只我們,頗為聊斋。房間雖齊整,設施還是跟不上,暖氣不足,熱水沒有。叫喚了幾次老伯,這位身兼總台、后勤、房間服務和財會結帳的老伯終於怒了,罵罵冽冽:“有你們這么煩的客人嗎?住一晚上都煩死人了。”
真正罪過,老實和氣的老伯給我們生生逼瘋了。5
老街上居民辦的客棧,多數開價100元,估計五、六十元可拿下。在街尾角落的墻上,見一則招租廣告:“沿河,一樓一室一廳,簡單家俱,一年租金1800至2000元。”
二千元,足足租一年啊!若有天,煩倦了繁囂都市,在這里租一間房子,運一箱書來,寂寞小鎮和夢過,倒不失為一種選擇。
不過,在鎮上住了一宿、呆了二天后,我發現自已已快被悶死了。呆一年?準保會發瘋的。
看來,避世,可不是那么容易避地;历史上那些許裝逼犯隠士,可不是那么容易裝的。6
陆文夫在文章“吃喝之外”寫到有回赴江南一小镇采访,时过中午,饭馆说饭菜皆卖光了,只有一条桂鱼养在河里,可弄个鱼汤聊以充饥。他便进那家小饭馆。
“二斤黄酒,一条桂鱼,面对碧水波光,嘴里哼哼唧唧,‘秋水共长天一色,落霞与孤鹜齐飞。’低呤浅酌,足足吃了两个钟头。”
讀得人口水直流,在西塘這樣的小鎮,有機會大快朵頤。
下午四、五點鍾,特意去逛位於橋堍的古鎮“菜場”,不是找桂魚,而是找小虾。若有新鮮小虾,打算買二斤去小館子叫店家加工了吃。
我倆都嗜食小虾。虾不能大,要身長不足2厘米的小河虾,才特別鮮嫰。用盐水灼熟,燙上黃酒,淺斟低酌,圍爐夜話,真是神仙過的日子。
可惜,在菜場來回棱巡了二遍,未見小虾售。
這還不算,鎮上的食店,除一家臭豆腐店的臭豆腐特別香之外(這話特別叫人不能明白,^_^),其余的並不可口,價格也不相宜,比江浙,甚至上海的小飯館還貴。
去一家三面臨水的茶館兼飯館晚飯。幸好七點前到店里,否則不受理新的點菜。
點了幾個小菜,燙了一壺黃酒,倚窗而坐。對面大紅灯籠高高挂,歌聲不絶,是家卡拉OK。雖然傳來的現代歌聲有點扰耳,有點煞风景,我還是想著“秦淮之上花滿樓”的句子,儘量當作一種风雅來享受。
可天氣實在太冷了,坐在水边半夜,越坐越冷。风雅倒不見得,我原本的一點傷风越發重了。7
第二天午飯,遠離水,挑樓上館子。這家飯館的菜實在不敢恭維,不過,吃飯時,一只猫爬上屋頂,慢慢靠近。扔給它一塊帶骨雞肉,居然吃個精光。然后,一頓飯,就這樣,和我們相看兩不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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鎮上猫狗成群。一些猫狗其貌不揚,可以說丑,卻都受到很好的照料。開發后,到處彌漫的濃郁的商業氣息也無法徹底遮住鎮上居民善良而淳樸的天性。
狗全很乖,有點呆頭呆腦地,項掛受過疫檢的标志。曾看見一只非常可愛的狗在河边“咕咚咕咚”喝水,据它主人介紹,它什么水也不喝,就是進口的礦泉水也不喝,只喝這條河里水。愛國愛鄉,极有個性。
在杂貨鋪旁,見一則尋犬啟事:“走失黃色狗……一經送回,不問原因,一律酬1000元。”
“不問原因”,四個字平平淡淡,卻是巧妙,值得推敲。8
雖然家家戶戶打開門來做生意,弄得商業氣息忒濃,而且,還傻逼兮兮地在簷下掛統一規格的紅燈籠,弄得青樓一條街似的,西塘的石板路還是令我贊不絶口,印象深刻。那是真正的石板路,中央一塊一塊的長方形大石板鋪過去,兩旁襯以小石條。蘇州從前也有許多這樣的石板路,現都拆去了,取代的是既無历史又沒靈氣的柏油路。
晚飯罢,步行回旅舍,天冷得要命,靜靜的冬夜,偶尔犬吠,小巷、街灯、石板路。好像走在夢里,夢回童年。小時候,難得晚上有活動,──喝喜酒、看電影等,夜歸,便如此。穿著棉襖,臃臃腫腫地走在小巷子里,看自己的影子忽前忽后。
和他說,他亦有同感。我們都是深愛小巷的人。
《布拉格之戀》里,萨宾娜向托马斯介紹其新戀人:“他為我瘋狂,……就是不喜歡我的帽子。”
就這么輕描淡寫的一句話,道出了他們不是同一類人,他永遠永遠也不可能理解她;而她呢,永遠永遠也不可能愛上他。
如果說帽子是她的過去、現在和將來,是她的inspiration,那么,蘇州小巷,於我,也是。別人卻是再也不能喜歡的。
“別說自己喜歡,連懂得你的喜歡也難。”他笑著補充。(向這個坏人扔石頭吧!)
確實,小巷的意境,妙處難與君說。
有人說我墻築得太高,有人認為我never satisfied,我也時常反省。其實,我的要求很簡單:就是一個真正妙悟和懂得欣賞蘇州小巷的人,一個本身也無比享受串蘇州小巷的人和我一起去串巷子。
我所有的要求,不過如此而已。500){this.width = 500;}” onerror=”this.src=’/images/picError.gif’”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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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绛唇
星期三, 01月 3rd, 2007
曹植在其意淫名篇里描寫洛神“丹唇外朗,皓齿內鮮”,傳玄(晋)亦有詩句“丹唇翳皓齿,秀顏若珪璋。”可見人要想漂亮得不像人,而像塊玉,這丹唇是必不可少的。
以前,和所有心思搖摆不定的女孩子一樣,我喜歡買廉價的各種顏色的唇膏。買的時候總會忘記,其實,我是不好化妝的,所以,買回來多半一個“摆”字,摆至過期,發霉了,扔掉。鈔票倒不會浪費多少,地球卻給污染了不少。而廉價的唇膏,三天二日會被查出貪有致癌物質。買了以后,經常要像對中獎號碼一樣,對著報紙的相關報道進行對獎。
后來學乖了,常年只備一支唇膏,別無分支。狠狠地買貴價名牌貨。用完一支,再買一支,接力賽一樣。無論潮流时興什么顏色,我總是選用淡粉紅色。唇膏的外形則越簡單越好。最初,用Chanel,貪其黑衣金边方外形,酷。──說起來,我淨迷戀黑黑方方的東西,像我的IBM T40、Sony T9,現在,我將目光瞄準了Motorola V3。等老子有錢了,就弄二部,一部用來打出,一部用來接听。
言歸唇膏,后來,我門檻精了,懂得看見什么牌子的有折扣,就買什么牌子,反正我和金錢沒有仇怨,只要唇膏顏色對頭便行。再說,如果,我難得地、偶尔地、興致大發地塗了一回唇膏,人家居然只留心我所用的唇膏的牌子和外形,我會覺得自已非常非常地失敗。
現正在使用的Christian Dior也是貪减價而買的,外形粗鄙不堪,用了一年有多,還沒用完,粗鄙的外型再添沧桑,人前掏出來塗,要鼓起一些勇氣。有一次,也不知某人吃錯啥藥了,皇恩浩蕩地,說要送我一支唇膏,催我自己去買。我“哦”了“哦”地,並沒付之行動。
2006年11月23日中午,某人一面往免稅店狂奔而去,一面打來:“你用什么牌子(好像在問衛生巾)?什么顏色?”
我決定放權,委以重任,說,你看著辦吧。
結果,買回來的,和我自己去會挑選的,差不多幾乎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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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此存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