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chive for 08月 13th, 2005

  • 廣州廣州

    星期六, 08月 13th, 2005

    得知要一個人滯留在廣州,我悄悄褪下手錶、手鏈,收進背包裏。如果可能,還想問黃蓉借她那套甫出場時穿著的行頭。沒有聽說廣州附近的山頭有强人占山為王,估計被擄去做押寨夫人的機會不大。需提防的不外乎後腦勺被砸一磚頭,劫財劫色什麽的。劫財?財物收起來,我沒有財。劫色?雖也沒有什麽色可劫,可是,萬一遇到個把賊人沒有什麽鑒賞水平呢?給他上美學通識課怕來不及的。
    回心想想,能做押寨夫人還是不錯的嘛,相當于在黑社會裏當阿嫂,地位尊崇。不明白何書裏那些女子被擡上山時,總是哭哭啼啼的。要誰擄了我去,我就在山上開展一人一電腦活動,給囉嘍們個個配備IBM T43,鼓勵他們看色情網的看色情網,沈迷網絡游戲的沈迷網絡游戲,MSN/QQ上泡MM的泡MM,……將“聚義廳”和平演變成“聚義廳.com”,然後再借殼上市……倒有一番作為哈。
    一面瞎想,一面小心翼翼,步步為營。每一個望過來的男人,我都覺得不懷好意;每一個主動跟我搭訕的男人,我都避之則吉。如果你剛好是那位在8月5日深夜的廣州機場,想為一個一臉迷茫的女子帶路的男士,她不領情並頗沒禮貌地跑開了,請千萬別見怪。
    平時,我也常常感嘆人與人間的防禦太森嚴,自己的好心好意會遭曲解。換作其他地方:天子腳下的北京;六朝古都的南京;安靜殷實的蘇杭、民風淳樸的桂林、昆明,繁花似錦的香港、上海……,我一個人來來去去,都會叫人安心。可是,廣州和深圳,這二個給人留下治安特別“良好”印象的城市,休怪我到了驚弓之鳥的地步。如果讓關愛我的人知道,我孤身一人半夜三更滯留在這二個著名的城市的其中一個,相信他們會死得很慘,――心焦而死。
    最後,當然沒有人死。
    沙塵中,突見一騎飛奔而來,滾鞍落馬,拜倒路邊:“微臣救駕來遲,罪該萬死。”我雙手扶起:“愛卿不必如此。”然後贊勉一番,翻身跨上丫的坐騎,著丫在前面跑著開路,班師回京。肚子裏轉念:“朕狼狽樣子都叫你丫看去了,還怎麽做人呢?待平安回去了再收拾你骨頭!哼!”
    大凡帝皇都這樣子,誰不會做呀?
    *****
    感謝颱風“麥莎”,儘管它來的時候,我是多麽惱恨它,可它帶給我廣州的幾天。
    某些時刻,某種變動强加于你,不管你多麽不情不願,極力抗爭,到頭來,却發現這不失為一種最好、最妙的安排,簡直是天賜良機。
    “置之死地而後生”、“既來之,則安之”。中國古代人全是哲學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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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愛死廣州街頭這種老房子,可惜許多年久失修,居住環境欠佳,我這樣的顧光客看著好看,居住在裏面當真要命。第一天跑上街猛看,忘了拿相機;第二天拿了相機,又忘了拍,只拍了這一幢。
    在廣州的大街小巷穿梭二天,我終于明白了:為什麽許許那麽憤世嫉俗,需要時不時跑上泡網去駡人一通。天氣悶熱、感覺不爽;柏油馬路叫太陽曬得坑坑窪窪,又沒及時修整,走在上面高一脚低一脚、磕磕絆絆地;食在廣州,可每天的活動是跑一二小時都找不到食店,餓到眼冒金星;廣州人民好像特別喜歡開五金店。跑了二天,沿途除了五金店還是五金店;還有、還有,見到地標式建築“白宮酒店”這麽宏偉,我哭啊~~~,――在這麽一個城市生活,怎會不鬱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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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廣州竟找到二處古寺,值得一游。始建于梁大同三年(西元537年)的六榕寺,‘六榕’二字,還是我偶像東坡先生所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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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登塔至五層(塔外觀九層,內分十七層。實際上登到第幾層,不清楚了),突狂風暴雨、地動山搖,抱膝而坐,觀雨足一小時余,方雨收天霽。繼續登上塔頂,拍下此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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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有羊城,先有光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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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約西元676年,禪宗六祖慧能在此削髮受戒出家,成立禪宗的南宗一派。原來著名的“不是幡動,不是風動,是人心自動”典故就發生在此。令我驚訝的是他口出此言,驚動印宗法師時,還是居士身份。
    不過,據胡適先生的研究,指出五祖徒弟神秀在當時(武則天時代)乃“兩京法主,三帝國師”,算作正統。安史之亂後,政府偏向重用慧能弟子神會。慧能正式成為六祖,亦可以說因政治因素,由其弟子神會爭回來的。我想慧能受到弘忍傳法後,隻身跑到廣州這個當年應該連城市都沒有的荒蕪之地,看來神秀地位在當時很高。
    不管胡適的歷史研究多麽客觀,也不管傳說中的傳法故事多麽生動有趣,光看慧能那簡單的四句偈語:“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臺;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真正大徹大悟,再沒有比這更通透的了。如此慧根悟性,難怪五祖弘忍傳衣缽予他。
    寺院游人少至,綠樹成蔭,想到外面鱗次櫛比的夜總會,這裏真正難得一塊清靜寶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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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光孝寺放生池裏優哉悠哉的金背烏龜。放生池裏龜滿為患,異常擁擠。烏龜玉照拍得不清晰,看在我親爪所拍,多多擔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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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佛門之地的掃帚,姿態亦美。
    一心想去瞻仰黃埔軍校,可惜周日晚上發生一件很不幸、巨恐怖的事,在下貪杯狂喝啤酒大嚼蟶子,半夜腹如刀割,氣悶發冷,上吐下潟,差點小命斷送在廣州。到周一,雖仍虛弱,但堅持想去看黃埔軍校,拿出地圖一看,竟然周一閉館。55555,還有什麽好說的?
    廣州,這個城市;黃埔軍校,這所學校,…….呵呵,不提也罷。

  • 不可抗力

    星期六, 08月 13th, 2005

    簽合同的都知道,不管簽約雙方如何有誠意履行合約,其中有一條不可抗力(force majeure)。不可抗力又分天災和人禍二種。天災,acts of God,恐怕比人禍更不可抗。
    現在,橫在面前的,是颱風“麥莎”,不可抗力。
    手持登機證,透過落地大玻璃,望著泊在眼前的飛機,咫尺之遙,卻難於上青天。
    航班取消的消息一經確切,群情汹涌。
    一男士拎著一個盒子,情緒激動,眼睛都紅了,據說里面裝載著骨髓,等著去救命。我擠在他身后,劫持著地勤人員中的負責人,對著電腦,查看航班。
    別人圍著地勤人員,有的要吃飯,有的要退票,有的要轉航班……只有我倆的目的很明確:要飛,今夜一定要飛離這里。
    他是要去救命,我呢?
    好像在賭氣了,跟老天爺賭。
    電腦里,航班一個接一個地取消,機場一個接一個地關閉,如多米諾骨牌倒下。
    希望,也一個接一個地破滅。
    遇到這種境況,人的力量,人的意願,是何其薄弱?
    不可抗力!
    可是,如果,有一天,有人連這種不可抗力也成功地抗了。
    我們是不是應該相信真的會有miracle?
    我們是不是不該那么容易絕望?不該那么輕言放棄?對追求,對人性,對生命中的一切美好。